退路二字,于现在的自己而言,全是虚妄。
殿门重新被关上,妫夭夭忽然长长舒了一口气,眼中强憋的泪水终于再也按奈不住,顺着脸颊不住的落了下来。
她太了解自己的乳母,一旦洛娘带着公子赀的玉佩归楚,她妫夭夭,就极可能会成为陈国的罪人。
这一把,必须要赌。
一场本不属于初春时节的雪,挥挥洒洒的落下,妫夭夭裹着厚厚的斗篷走在路上。
距离洛娘离开已经过了三日,行进中的楚军距离到达陈国边境也还有三日。
勤德殿上,陈公悠然的喝茶,眉头紧锁,他擡眼看了看坐在
“楚王西去,楚军攻来,呵,在劫难逃啊。”
姬淳道,“不杀公子赀,只怕他回国后会反扑;杀了他,只怕楚军会群情激愤,还是会打过来。”
陈公痛苦的叹了口气。
“所以当今之计,该如何?”
陈公又拿起杯子要喝茶。
“蒙毅之死,非公子赀所为,但却指向了公子赀。”
陈公杯子停滞了下,挑眼看姬淳,想知道他的想法。
“眼下,只有陈息合力对抗楚军这一条路可行了。”
久久不曾言语的御寇忽然发了声、
“不可!”
御寇反驳的太坚决,陈公神色变了。
“为何不可?”
御寇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陈公正欲逼问他为何会向着楚国,外面传来女子清亮的声音。
“杀之则不义,正统侯国理应恪守义理。”
陈公嘴角不经意的篾笑,极快消失。
“我家公主来了啊。”
妫夭夭施施然进来,对陈公行礼。
“当今之势,唯有一法,可恪守义理,也可救陈国于危难。”
“说说看。”
“假借他人之手,杀公子赀。”
陈公、御寇、姬淳、华黍皆震惊状,妫夭夭继续说了下去。
“公子赀必须死,我陈国才能躲过此祸。庄公无疾却终于楚地,熊赀因往日仇家过多积怨在陈被刺杀,二者相较,陈国都未追究,楚国也更无追究之理。”
陈公忽的笑了,看着妫夭夭的眼神中多了赞赏之色。
“这才是我陈国的长公主。”
妫夭夭起身,冲姬淳行礼。
“要辛苦淳哥哥了。”
姬淳疑惑。
“淳哥哥的射术是我们之中最好的,还请务必要一箭正中心口。”
姬淳怔愣在原地,试图从妫夭夭身上寻求答案,却无果而终。
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一直守在广灵宫东侧殿的军士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主公,不好了,公子赀和公子瑕要硬闯出去!”
妫夭夭木了一下,未等陈公说话,她低低出声。
“现在到何处了?”
“现在怕是已经要闯出王宫了。”
陈公怒喝,“连两个人都拦不住,一群废物!”
军士惭愧的说不出话来,姬淳说道,“那二位公子本就是征战沙场之人,那只犬也是世间少有的悍犬,他们若真要狠起来,岂是普通军士能拦得住的。”
“呵,任他再骁勇,也不过是两人而已,”陈公心中不忿,眼神落在了御寇身上,“太子,你去,带上侍卫营的所有人,务必拦住他们!”
被突然点名,御寇短暂的愣了下,随即领命,转身大步离去时,被夭夭叫住。
“御寇哥哥。”
御寇疑惑看向,妫夭夭正言道。
“请务必将公子赀拦在宫城内,出了宫城,就不好截杀了。”
以太子御寇为首的众多陈国禁卫军死守宫门。
势单力孤的公子瑕、茹黄与御寇等人对峙,僵持不下,屈瑕紧握鱼肠短剑,微微躬身,咬牙切齿的威逼御寇。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是不让?!”
御寇虽看着文弱,却也有骨气,“为何要让?”
“你个以众欺寡的病秧子,仗着人多才这么有胆量吧?”
御寇危险眯眼,不屑的笑了笑。
“病秧子,总比傻子强。”
公子瑕闻言怒起,执剑冲向御寇。御寇无奈对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