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现在还没来,是想让孤亲自去广灵宫请吗?”
虽说陈公心知,太昊剑归位一定跟公子赀有关系,也知道这算是公子赀送自己的人情,但祭祀那日先是盟约,后是太昊剑,这小儿在他眼皮子底下搅弄风雨,也着实让人不爽。
“听说,公主去送过一次膳,之后二位公子就再未出过侧殿,也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又是蓁蓁,陈公顿时头大,“她没事儿跑广灵宫做什么,闲的吗?你就多给她布置些功课嘛,蔡侯的事儿她不折腾了,诶,这又来了楚国公子......”
听到功课二字,华黍愣了下。
“完了,乌头。”
“什么?”
“臣的药库里,少了许多的乌头,能进药材库的只有太子和公主二人。”
二人的脸一瞬变得刷白。
“你是说,蓁蓁给楚国公子下了毒?”陈公不敢相信,呵呵一笑,“怎么可能......”
说谁谁到,妫蓁蓁温温柔柔的踏着小步子进来。
“是儿臣下的毒。”
陈公看着坦坦荡荡的自家女儿,恨得咬牙切齿,随手抄起石砚就扔了过去,正正砸在妫蓁蓁脚下。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都敢对使臣动手了!”陈公怒不可遏。
公子赀是号令楚国几十万大军的将领!又是楚国的继承人,她一个小女子实在是不知轻重!
“伯父的祭祀大典,何等重要之事,怎容他国随意指摘,没上报周王室已是宽宏,儿臣不过是吓了他们一吓,并未伤及他们二人。”
如今的局面,唯有陈国低头。
“今日,是陈楚时隔七年的第一次会面,被你这个小儿彻底搅黄了!你,现在立刻,去给那二位公子谢罪!”
陈公怒狮一般的吼声,震得殿外的宫人不约而同的一抖,随即又低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咱们是来晚了吗?”楚国的两位公子正走在路上,听到勤德殿方向的怒吼,公子瑕问。
公子赀脚步未停,“不过是误了些时辰,无碍。”
他自被妫蓁蓁威慑后,就和公子瑕再未出过东侧殿,原因很简单,只是觉得这陈国王室的人实在难以招架,而且马上要会见,他需要独处。
直到他刚才开门后,看到洛娘和姬淳的吃惊样子,才恍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息侯,你来了为何不进来?”公子赀一脸迷惑。
息侯看看洛娘,同迷惑,“洛娘说,你们想要清净,不准打扰。”
“我说的是宫人,又不是你,我一个公子还能拦得住堂堂侯爷吗。”
公子赀无奈摇头,大步往外走。姬淳看他和公子瑕已是一身觐见的正服,看出他是要去勤德殿。
“你这谁都不见,还迟了时辰,难保会让陈国觉得你在示威。”
“幼稚。”
二人一前一后行至勤德殿外,殿内的华黍遥遥看到外面有人影,低声提醒还要继续训斥女儿的陈公。
“主公,楚国公子好像来了。”
陈公赶紧起来往外看,乖乖跪在地上听父亲训斥的妫蓁蓁也转过身,在父女二人的注视下,息侯姬淳在前,公子赀和公子瑕随后,三人施施然走了进来。
陈公正襟坐回主位,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落了地。姬淳简单施礼,坐在了陈公主位左侧的旁座上。
“我二人奉君命前来,见过陈公。”公子赀和公子瑕行礼,陈公扬了扬手,示意二人赶紧起来。
公子赀转向跪着的妫蓁蓁,未失礼节。
“公主,多日不见。”
被他这么面无表情的一看,妫蓁蓁只觉得没了面子。
“不见就不见,别整的跟如隔三秋似的。”
妫蓁蓁暗暗念叨着,陈公给了她一个威慑的白眼,她转过脸,不看他们。
“贤侄啊,这些日子,苦了你们了。”
“出使本就是件辛苦的事,各国国情不同,言语之间有所摩擦也属正常,陈公无需介怀。”
这话给够了陈国台阶,陈公心里舒坦了许多,脸上慢慢浮上笑容。
“前些日子确实因为祭祀的事儿,宫里宫外都忙成一团,贸贸然会见怕会招待不周,所以延到了现在。”
“......所以此次侄儿出使我国,是为何事啊?”
公子赀带着公子瑕又是一个大礼,复而端跪在地,陈公有种不好的预感——
“芈赀,奉君命,为结两国永世之好,求娶陈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