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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丘?一个见人就绑的地方(2 / 2)

公子赀侧过身,示意蒙毅解下蒙住眼睛的布,谁知蒙毅竟毫无反应。

“这便是,你们陈国的礼数。”公子赀无奈一叹,仅剩的那点耐性也被磨完了,索性直入主题,“蒙将军的主人,想必是陈国王室的人吧。”

女子故作没有听见,喝了口茶后,调笑着上下打量他,随后慢慢开口。

“搜身。”

“你们!”公子赀惊,惊得后退几步。

蒙毅冲上去,上下其手的将熊赀浑身上下都摸了个遍,只搜出了个荷包和玉佩,双手奉给了女子。

她拿起打量,荷包上绣着楚魂鸟,用的是楚国特有的提花绣,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

“看来这是鬻夫人绣的,鬻大人虽是武臣,他的女儿倒是十分巧慧。”

“我好歹算是来使,被你们这般对待,这要是让周王室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不过是一通令旨,训诫下罢了。”

女子打断了公子赀的话,逼得他无言相对,被噎在原地。

女子倒不在意,示意蒙毅把荷包还给熊赀,她要的是公子赀身上的那块玉。

公子赀的这块玉极为圆润,边缘佩以简单的祥云纹,中间用铭文刻着“赀”字,楚国唯有公子将田黄用作自己的私玉,楚人见了此物如见公子本人。

“楚王室专用的田黄石,比我陈国的白玉而言,似并无多少差别,公子赀,这就当是你我的见面礼好了。”

语罢,她冲着蒙毅一个挑眼,随之蒙毅的手在熊赀后脖颈使劲儿一砍,公子赀眼前一黑,径直倒地。

粉衣女子拿着那块佩玉,轻轻走到了公子赀旁边。

“这么配合,看来楚国公子已经给够我陈国面子了。”

此时的蒙毅正在努力把公子赀搬运到正榻上,累的呼哧带喘。

“看着不胖,怎么这般沉......”

公子赀还在熟睡中,茹黄照着他的脸颊一个黏腻的大舌头舔上去,他一个机灵,猛地睁开眼。

“别闹......”公子赀伸手顶开茹黄的头,茹黄汪了一声,乖巧的坐在他身边。

“可算是醒了,我和茹黄一回头发现你不见了,你不晓得我有多着急......”

公子赀坐起身,揉了揉依然酸痛的脖子,想起蒙毅的那闷声一掌,神色阴沉的吓人。

“你们是如何进来的?这里又是何处?”

他这话是问公子瑕的,公子瑕张了张口要说,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应答的声音。

“是我让人把他们接进来的,这是我陈国的驿站,专供你们这些外国使节使用。”

这个人竟然还在!?

“蒙毅!”公子赀气不打一处来,刷的站起来。

蒙毅坐在外廊的台阶上,似乎一直在等熊赀醒来。

“看来公子赀知道我大名啊,没错,我是蒙毅,您在陈国境内的安全,我负责。”

“你的主人是谁?把我的玉还我!”

“我蒙毅的主人,自然是我国国公。”

公子赀一怔。

“方才那个女子是谁?”

“哪里有女子?是您长途跋涉太过辛苦,我带兵去城门迎接时,您体力不行倒下了。”

公子瑕眨眨眼,显然不知这二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体力不支?公子赀虽人看着清瘦,但他可是曾徒手摔死牛的人啊.....

蒙毅的翻脸不认,让公子赀危险的眯起眼。

“你!”

蒙毅起身,冲着公子赀深深的一拜。

“您说的那块玉,我确实不曾见到,许是晕倒的时候掉在了城外?我这就派人前去好好找找。”

“你们!三恪之国,耍此等下作手段!”

蒙毅看公子赀如此恼火,心下爽的不行,却又努力克制,一个利落的告退礼,转身就走。

“我陈国的军士就守在外面,您有什么事尽管跟他们说。”

公子瑕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发笑。

“我看这位蒙将军,根本就是没忍住笑,想赶紧跑罢了。”

公子赀早已全无方才的恼怒,面色清冷,慵懒舒适的坐在榻上。

“不是不让进,就是假借保护之名软禁,这陈国还真是够硬气。”

“可不嘛,玩了我们一遭,还倒逼着我们有苦说不出,让这位将军接我们是假,羞辱才是真。”公子瑕继续说着,“不过,你的玉是真的丢了?”

公子赀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个中深意,不需言明。

“看来是真的。”公子瑕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这装的也太过分了吧!随军征战多年,他陈国一个将军就把你搞定了?陈人怎会这般没脑子信了你......”

“陈国崇尚周礼,人人都把自己看做周人,即便楚陈曾有旧怨,但表面功夫总要做够,不会轻易对我动手。”

“你倒是自信......”

“蒙毅是陈国将军,听命于陈公,但他也暗中听命于另外一个人,我只知此人是个年轻女子。”

公子赀开始回忆,但除了一路上越来越浓的玄都花和茶的香气,其他的并无特殊之处。

“能左右陈国大将军的女人?”公子瑕就地而坐,蹙起眉头思索着。

“这陈国王室的女眷,这么算来是有些多,就仅陈公数得上名分的姬妾,就有十几人......”

“莫要猜测了,你猜不到的。”

“姬妾以外的人,也就一位嫡公主,还有已逝的庄公的女儿,也就是你之前暗中力保的那位,难道会是这二位中的一个?”

公子赀未理会他,执笔的手未停,簌簌间,已写好了谒见陈公的拜帖。

“无凭无据,不好下判断,如今我们能确定的只有一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拜帖合上,交给公子瑕。

“他们拿走我的玉,定是别有他用。”

“你我的玉,没有亲笔书,楚人是不会轻信的。”

“咱们来此,也非要故意生事,你我不露出锋芒,陈国便能感觉到诚意,此来的目的才能达成。”

“是,绝不与人起冲突,是吧茹黄?”公子瑕有些没好气,将话头扔给了茹黄。

安静中,轻轻的呼噜声。

“你也莫要往茹黄身上推,茹黄每次冲上去都是为了护你。”

公子赀看向廊外,方才外面还是明媚春光,现在却刮起冷风,裹挟着丝丝雨雪吹入室内。

他起身缓至廊前,眉头微蹙,似是回想着什么。

宛丘三月的雪,他这是第二次见到了。

“庄公的女儿,现在可还在太陵中?”

“太陵虽苦寒,但对她而言,绝对是安全的地方了。”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