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覃檀失落地垂下眼帘,拖着长音说了声:“是啊。”
她伤怀一瞬,“临晋并未有春晖一地。”
“商榷,若我说我并不是来害你的,你可信我?”覃檀再度擡眸看向身侧的商榷,视线紧盯着他的双眸问道。
“信,”商榷同样坚定地望着她的双眸,他也说不出是何感想,他明知眼前之人身份不明,可他的心却告诉她,她不是坏人,更不是来害他的,“我信。”
院外倏然起了风,桃红见状起身去关门窗。
商榷并未在寝殿内多待,只又同覃檀闲聊一阵儿后便离开了寝殿。
桃红侍奉着覃檀睡下。
在行宫内小住几日的覃檀有些烦闷,白日里不是坐在院子里赏梅,便是回房吃药小憩,这日子过得无趣的很。
又过了几日,覃檀的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太医这边开的方子也停了。
桃红照例唤覃檀起身梳洗。
“姑娘可是要出去逛逛?”桃红见覃檀的视线一直落于窗外,倏然张口问她。
覃檀沉声“嗯”了声说:“我想出去逛逛。”
可是她不知晓她能不能够出去逛一逛。
“那奴婢替姑娘更衣。”话罢,桃红转身替覃檀取下狐裘,披于覃檀身上。
“桃红,我想去这行宫外逛逛。”覃檀倏然握住桃红替她披衣服的手。
桃红沉默一瞬,良久后才缓声张口:“那便去宫外逛一逛。”
她又想起李太医所说的那些话了。
刚从皎月河内捞出来的覃檀身子很是虚弱,虽已经恢复了不少,但李太医那句“恐怕熬不过今年”的话语还是令人后怕。
哪怕李太医已经亲自推翻了这句话,但这也无法证明,覃檀当真能够痊愈。
桃红只觉得眼前的姑娘可怜,替覃檀披好狐裘之后,便带着覃檀出来行宫。
二人在市集上逛了许久,走着走着便走到了皎月河。
覃檀毕竟是因“轻生”而被商榷从皎月河救上来的,桃红尽量带着覃檀避开皎月河而行,生怕覃檀在靠近皎月河之时,倏然又动了那要轻生的念头。
行至皎月河之时覃檀倏然停住了脚步,她站在岸边环顾四周,寻了良久才寻到隆顺桥那侧的柳树。
隆顺桥建好后屹立千年而不倒,它身侧的那棵柳树更是陪伴了踏上千年。
已经入春了,这柳枝才冒新芽。
瞧着柳枝抽出的新芽,覃檀倏然笑了笑,在柳树下站了许久许久,直至日落西沉,才欲重新返回行宫。
“姑娘。”桃红替覃檀让开路,伸手,欲扶着覃檀上马车。
覃檀自然而然地将手搭于她,任她扶上马车,弯腰进入车厢内。
回程路上偶尔可以听到几声摊贩的吆喝声,听着新鲜的覃檀便会撩起门帘来,瞧一瞧这外面的景色,以及那新鲜玩意儿。
覃檀瞧着那新鲜玩意儿微微蹙眉,只觉奇丑无比,而后便立即收回了目光。
回府的这段路还算顺畅,沿路的吆喝声渐渐小了,想来是离行宫越来越近了。
距离行宫越近,这周遭便越安静。
“救命啊!”
倏然间,一声哀嚎声瞬间响彻天际。
覃檀闻声掀开门帘瞧去,只一眼便瞧见了那拎着缰绳胡乱挥舞着的商邑。
他的马受惊了,现场正带着他胡乱地在街上奔腾,稍微一不注意便会伤到街上的行人。
见状,覃檀也来不及犹豫,她立即跑出马车,纵身一跃便跃到了商邑所驾之马的马背上,伸手控制住商邑身下之马的缰绳。
商邑因马惊而惊魂未定,一直跟在商邑身后追赶的秦鹤宇瞧见这般胆量的覃檀更是怔愣一瞬,还未反应过来,便瞧见街头突然冲出一群刺客。
瞧见那群刺客的覃檀纵身从马背上跃下,拎起街边摊贩的摊车便朝着那群刺客砸了过去,顺势抢了他们手中的剑刃,手刃了那首当其冲的刺客。
秦鹤宇见状也瞬间抽出手中剑,朝着刺客砍去。
他立于商邑身侧,将那些靠近商邑的刺客斩杀殆尽。
覃檀是个细心的人。
杀完那群刺客后,还留了一名活口,欲带回宫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