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想做的事情？”
突然被覃檀这么问的商良突然怔住，似是没反应过来覃檀为何会这般问，又似是在认真思考覃檀的问题。
“嗯，”覃檀沉声应了声，继续问道：“想做的事情。”
这件事商良倒还真没有想过，毕竟他只想象他的十七、十八皇叔那般游戏人间，远离朝堂纷争，做一个有闲有钱的王爷。
这般想着，商良便也这般回来。
听见商良这毫无志气的发言的覃檀沉思一瞬，而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对你来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她直起身来，不再看商良。
近些日子覃檀总觉得心慌，她想，她可能是要离开这里了。
“你这是什么话！”
商良总觉得覃檀刚刚那表情是瞧不起他，脸颊瞬间羞愤地红了起来，昂着脖子看她，质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志气？”
覃檀摇头：“没有。”
商良又问：“那你为何会这般神情，又为何有那般言语？”
“五皇子，”覃檀回头问商良，“若是你知晓了你未来的结局，它并不好，你会想办法改变它吗？”
“那肯定会想办法改变它啊！”商良奇怪地看着覃檀。
他总觉得今日的覃檀神神叨叨的，总同他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就好像她是那知晓未来结局之人，来到此地是为了改变他们所有人命运的一般。
“我都知道未来的结局不好了，我还不努力改变它，我那不是纯有病吗？”商良收回落于覃檀身上的目光，忍不住吐槽了句。
“是啊，若是知晓未来结局，谁又会不愿改变呢？”覃檀闻声沉下眼帘，苦笑一声。
就算知晓未来结局又如何，最终的结果还是会带回正轨。
可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没有办法被改变的。
“五皇子，”覃檀又唤了商良一声，偏头问他，“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商良闻声擡眸，“什么事？”
“六年后，你可愿去临晋隆顺桥附近接我？”覃檀问他。
“六年后？”商良不解地问：“为何是六年后？”
“我要走了。”
覃檀收回落于商良身上的目光，良久才道：“我要去替云妃守陵。”
“你替云妃守陵？这不该是云妃的贴身丫鬟云樱做的事情吗？再不济还有我大哥，怎么算也轮不到你啊。”
“是轮不到我，但云妃之死毕竟与我有关，替她守陵，也不过是我替自己赎罪罢了。”
“可守陵是一辈子的事情，若是守陵，你又为何令我六年后去临晋隆顺桥接你？难不成你还有别的安排？”
覃檀并未回复商良的这般问题，只沉下眼帘，沉默半晌后才继续张口道：“等六年后我们再见面，你会知道答案的。”
“……”
什么秘密，竟然还只能是六年后才能知晓。
商良真是越来越听不懂覃檀说的话了。
明明她是来求人的，怎么说话之时竟然一点儿求人的态度都没有呢？
商良本不愿答应覃檀这番话，但瞧着她的模样认真，踌躇犹豫半晌后终是应了下来。
林妃长时间不见商良，派了人来太子府寻他。
商良不悦地看了眼来寻他的公公，只摆了摆手，回道：“本殿下知道了，本殿下稍后便回宫了。”
“既然林妃派人来寻你，五皇子你便回去吧，”覃檀偏头看他，“林妃娘娘虽平日里管你管得严厉些，但终究是为你好的。”
“好了好了，本殿下知道了，”听着覃檀这番婆婆妈妈的话，商良倏然有几分不耐烦了，“本殿下这就回去了。”
覃檀沉声“嗯”了声，瞧着商良转身离开的背影怔愣一瞬，倏然间想到些什么，她叫住商良。
商良闻声回眸，问她：“还有何事？”
沉思半晌后覃檀开口道：“近些日子别总是惹林妃娘娘生气，同她好好相处段日子，说说那些……藏在心底的话。”
“怎么婆婆妈妈的。”
商良奇怪地看了眼覃檀，回身不再理会覃檀，转而出了太子府。
那时的他还不知晓覃檀话里是何意，直至数日后林妃突然离世，商良才知晓覃檀话里的含义。
原来她早就知晓林妃身患恶疾，命不久矣。
她之所以同商良说那般话，也不过是希望他好好地陪一陪林妃罢了。
可林妃真的是因为恶疾而亡吗？
谁有真的知晓这其中真正的隐晦呢？
安宁收起替林妃烧纸的手，起身擦净她的灵牌，呢声问道：“臻儿妹妹，你说，这所有的一切，何时能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