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秦鹤宇见商邑奄奄一息,没了再作恶的能力,这才适时出手拦住商良,“别真打死了。”
商良拽着商邑衣领的手丝毫没有要放下的意思,只冷声道:“我自有分寸。”
秦鹤宇闻声叹息一声,主动退开。
他不记得商量又在牢房里踢了商邑多少脚,他只知道再挨上一脚,商邑便撑不过去了。
所有人都希望他死,但是他不能死。
商良带回来的药不多,只能供两个人服用一段疗程。
许太医将药端进覃檀的房门中时,覃檀将药回绝了回去,对许太医道:“把药端给春柳。”
“覃姑娘,这药是五皇子给您的。”许太医为难地擡眸看向覃檀。
“去给春柳,”覃檀别过头去,没再看许太医,“春柳的年纪还小,先救她。”
“可您的病不能再拖了。”
许太医替覃檀号过脉,若再不喝药,覃檀的身体定然是坚持不了两日的。
“许太医,”覃檀偏头,脸色惨白,“我不会有事的。”
她抵住唇,轻咳两声,“你先去救春柳,她还小,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可是覃姑娘,这药它……”
“给春柳。”
覃檀态度坚决,丝毫没有给许太医拒绝的机会。
许太医摇头叹息一声,将药端进了春柳的房间。
春柳的年纪不大,刚经历了洪水,前些日子又摔伤了,现在又不幸患了瘟疫。
许太医也有一个像春柳一般大的孙女,若是此刻躺在这里的是他的孙女,他也会像覃姑娘这般毫不犹豫地将药让给他的孙女。
痊愈后的她还可以行更远的路,但他就不一定了。
他这个岁数,还能活个四五年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但她还可以有四十、五十年的路要走。
如果是这般,为何不让给她呢。
许太医喂过春柳药之后才去商榷那里。
商榷也并没有服药。
许太医瞧着这一个两个人都不服药甚是头疼,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这么折腾啊。
卧病在床这期间商榷也没有闲着,一直在处理公务。
这段时日同商榷汇报淮水事务的人一直都是秦鹤宇,每次来同商榷汇报情况时,秦鹤宇总要踏过屏风来瞧他,都被商榷给劝了回去。
“你站屏风后面就好,”商榷撑着身子,“别过来了。”
秦鹤宇应了声“是”,同商榷讲了商良这段时日做的事情。
“他倒是把他得罪了个透顶,”听完商良的英勇事迹之后,商榷倏地苦笑一声,“他也不怕他恢复之后报复他。”
“五皇子说他敢作敢当,自然是不怕被报复的。”
商良早就料到了商榷会同秦鹤宇讲这些,所以也同秦鹤宇提前叮嘱道,“他定会跟你说这些的,到时候你记得帮我讨回来。”
秦鹤宇应了声“好”,良久才继续问商良,“五皇子可还有其他的话让我替你带给太子殿下?”
商良沉下眼睫,踌躇犹豫半晌才继续道:“你帮我告诉他,一定要好好吃药,得好好吃药才能继续护着我,免得我到时候被大哥欺负了,没人给我讨公道。”
“好。”
秦鹤宇应下了商良的请求,就算商良不说,他也会劝商榷喝药的。
毕竟,只有他活着,所有的一切才会有转机。
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秦将军,”见秦鹤宇欲转身离开,商良再度出声叫住他问,“皇兄他可知阿檀也患病的消息?”
秦鹤宇闻声一愣,良久才摇头说:“不知。”
“好,”商良垂下眼睫,舒展的掌心再度握成拳状,“我知道了。”
他转身,失魂落魄地朝着覃檀所在的庭院方向走去。
“阿檀,”商良擡眸望着覃檀紧闭的门窗,叹了口气才喃喃自语,“你这又是何苦呢?”
…
在秦鹤宇与许太医的多番劝说与保证之下,商榷终是将药喝了。
这两日秦鹤宇带给商榷的都是好消息,商榷听了也欣喜。
淮水的隔离区彻底撤了,只有观察区还有两、三名患者,他们再过两日也会离开观察区,到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秦将军,”商榷将药喝完,放于手边,沉默半晌才问,“你最近可有收到秦薇的消息?”
自从离宫后秦薇每隔两日便会送来一封信,现在连续七日未曾收到秦薇的信,商榷倏然有些心慌。
秦鹤宇闻声摇头,“太子妃未曾写信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