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坐于土地上哭嚎着,可她的眼底却没有一滴泪水。
在一侧看了那么长时间,覃檀也算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她挤进人群,快步走至商榷的身侧,“你当真不愿交出你儿尸体?”
熟悉的声音落至耳侧时商榷神情怔愣片刻。
循着声音的方向偏头瞧去,才发觉原来真的是覃檀。
他明明将她托付给秦薇了,秦薇也答应了他会好好照顾她,怎么她还是来了?
“你……”商榷震惊地瞧着身侧的覃檀,“你……怎么来了?”
覃檀没有回他,而是又高声问了句,“你当真不愿交出你儿尸体?”
“不交!”
灾民义愤填膺道,“我儿应该以全尸入土为安,而不是一团火化为尘埃!”
“好!”
覃檀见灾民如此坚决,转身望向四周围观的百姓道:“大家都听到了吧?”
灾民家中藏有因瘟疫去世的尸体,围观百姓都有秩序地同那位灾民拉开了距离。
围观的百姓均没有应声。
覃檀见他们都未曾应声,只低声一笑,提高音量道,“若各位都不出声,那我就当各位都听到了。”
“因瘟疫去世之人的身体内都藏有病毒,会传染,”覃檀不紧不慢,一字一句地说与围观的百姓道,“传染速度极快,她今日无事,不代表明日无事。”
“此人不愿交出她儿尸体,不久后定会感染瘟疫。无奈,我们只能于今日在此处奉劝大家,奉劝各位于今日开始与此妇人拉开距离!”
“回去后各位用热水沐浴净衣,最后用酒擦拭身体,并将今日所穿衣物焚毁。”
“处理好一切之后便不要再接触此人,免得到时候因此感染,就得不偿失了。”
话落,覃檀收回落在周围百姓身上的目光,重新落于跪坐于地上撒泼的妇人身上。
“好了,”覃檀带着商榷和赵冠清与这妇人拉开距离,“你儿的尸体便留着吧,今日开始便无人会与你争,你想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
“你是不懂变通之人,但我们太子并非无情之人,”覃檀垂下眼睫看她,“若你有任何的身体不适,随时欢迎你找太子。”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必须承认你今日之错!若你不愿承认你今日之错!那就恕我们无能为力了。”
“今日条件与你说好,但愿你来日无悔。”
“呸!”
妇人闻声呸了覃檀一声,骂道:“你个贱人!竟然敢如此诅咒我!”
“诅咒你?”
闻声,覃檀冷笑一声,懒得与她过多咋舌,只骂了句“迂腐”便让周围围观的百姓散了。
围观的百姓在听到那句“传染”之后纷纷离开,生怕被这妇人沾上一丝晦气。
倒是商榷就惨了些。
他今日被那妇人泼了一泡尿。
思及此,商榷立即与覃檀拉开距离。
“怎么了?”
覃檀见他连忙后退几步后张口问他。
赵冠清也回头瞧向身后的商榷,还未说些什么,猛然想起他们今日刚从那妇人家中出来。
“你离我远些。”
商榷转身,匆匆回府。
“覃姑娘……”
赵冠清望着赶来的覃檀叹了口气,随后也转身跟上商榷离开了妇人门前。
回府之后商榷立即换下了身上的衣物。
府中的仆人早已备好热水,商榷踏入浴桶中洗刷身上尘埃。
洗过一次之后,又进入加了烈酒的浴水之内浸泡。
商榷的衣服都送出去了,他只有那洗身衣裳,还被妇人泼了尿。
思及此,商榷忽然有些头疼。
知府听闻商榷今日的遭遇之后匆匆赶来,找人立马腾出一件新衣裳给商榷送了过来。
商榷没收知府那身衣裳,他只是将旧衣裳交给了知府,让他令人用烈酒清洗。
知府领命,派人取过衣裳。
覃檀瞧着商榷房门外匆匆来往了一趟又一趟的知府微微愣神,正欲前往过去问问怎么回事,倏地被一女娃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