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商邑并没有被商榷的话激到,而是让身侧的公公掏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纸墨笔砚,“再画一幅就好了。”
“还是说……”见商榷不为所动,商邑倒也不急,只是悠悠地靠坐在椅背上,头微微上扬,淡声威胁道,“只有把她抓起来,你才会乖乖画出隆顺桥的设计图呢?”
“她?”商榷毫不犹豫地冷笑一声,“抓她?她早已死在十年前那场瘟疫当中,尸首也随着感染的百姓火化了,你上哪儿去抓她。”
“胡说!”商邑怒喝出声,“她没有死!”他指着自己那张狰狞的面孔道,“朕亲眼看着她从你的怀里消失的,她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她可没有死!你休想骗朕!”
商榷苦笑一声,平静张口,“你看错了,她死了。”
“哎哟喂,临王爷你就别说笑了,”原本立于商邑身后的勾祥公公突然张口,看似是在为商榷说话,实际每一句都犹如刀刃,“她明明就在您的府上,您怎么能哄人呢?”
“来人啊,”勾祥公公拍拍手,“将他们带上来。”
覃檀与春阳一出密道便被守在门外的侍卫拿住,强压着肩头推到了商邑的身侧。
嘴巴被侍卫用粗布堵着,只能发出呜噎声。
商邑见覃檀被侍卫押上来后,原本阴沉着的脸瞬间带上笑容。
他接过勾祥公公手中刃,缓步走至覃檀的身侧,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打覃檀的脸庞。
覃檀被迫昂着脖子看他。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利欲与尔虞我诈,行为举止不像英勇的帝王,反而像个得志的小人。
没想到真正通敌叛国的人,竟然是历史上贤明的帝王。
他们说的那个她,原来是她啊。
他们怎么都认识她?
商榷又为什么会说她死在了十年前的那场瘟疫之中。
她十年前就见过商榷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覃檀余光瞥向持剑立于商邑不远处的商榷,还未看清他的神情,身侧的帝王突然将利刃横于她的脖颈处。
“商邑!”
商榷见状立即大声制止他,“这是你我之间之事,与她无关,你把她放了!”
“放了?”商邑按住覃檀的肩头,强迫转身看向商榷的方向,他钳制着她的下巴,刀刃横在覃檀的脖颈处,只要商榷再上前一步,这刀刃便会立刻刎过她的脖颈,“朕好不容易抓到她,凭什么把她放了?”
“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若没有她我们怎会走到如今这步?”
“你乖乖把图纸画出来,只要你乖乖把图纸画出来,朕就放了你们。”
因她而起?
什么叫因她而起?
她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了,她必须要同商榷问清楚。
被控制在怀中的覃檀余光瞥了眼立于身侧的商邑,只觉他力道虚浮,并不似商榷那般穹劲有力。
覃檀垂眸看了眼商邑横在脖颈处的刀刃,反手解开了被绳索捆绑住的双手,只微微用力便挣脱了被商邑控制,原本落于覃檀脖颈处的刀刃也转而落于商邑的脖颈处。
围在周边的侍卫见状瞬间竖起刀刃,向覃檀围过来。
“别动,”覃檀单手控制住挣扎的商邑,缓慢身前往商榷身侧,威胁道,“让他们后退!”
被控制住的商邑一瞬间慌了神,连声大喊,“后退!都后退!”
“走,”覃檀擒着商邑对身后的商榷道,“你站于我身后断后,我们先离开这儿。”
商榷微点头,偏头瞧了眼被士兵控制于怀中的春阳,对商邑道,“让他们把春阳放了!”
商邑挥手示意将春阳放了。
春阳手中并没有武器,而是站到他们身侧,一同缓慢地向府外移动。
移动到府门外,覃檀与商榷一同挟持着商邑跳上马车,春阳驾马,等到安全之地再将商邑踹下马车。
可令覃檀没想到的是,陪同商邑一同的勾祥公公根本没想着商邑能够安全回朝。
四人刚跳上马车,勾祥一声令下便向马车发射出火箭,瞬间点燃整辆马车。
覃檀与商榷跳车,商邑紧随其后,围剿的士兵瞬间冲上前来,又是一场混战厮杀。
覃檀只学过几年散打,短期应付几人还可以,长久的混战下来覃檀早已体力不支。
在周边侍卫刀刃即将落下的那一刻,她看到商榷向她奔来,将她护于身下,任由刀刃砍上他的肩头。
那掩于人群身后的帝王瞬间拎起断剑,一举刺穿商榷的胸膛。
“商榷!”
从未经历过如此场面的覃檀见状瞬间惊叫出声。
商榷口吐鲜血,但仍旧强撑出一抹笑意安慰她,“没事,我不会死的……”
“阿檀,”他擡手拭去覃檀眼角的泪水,艰难开口,“我们还会……”
话音未落,商邑迅速拔出插入商榷胸膛的利剑,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商榷扑倒在覃檀的肩头,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完剩下的话,“见面的。”
他说:“我们还会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