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洵回过神就看到姚嘉西一脸茫然的打量他,一双眼睛亮亮的,他心里一动,把攥着姚嘉西的手放进了口袋里,另一只手轻轻钳住她的下巴擡了擡,低头吻了上去。
姚嘉西也是没想到萧洵这大庭广众的说亲就亲,刚开始还意思性的推拒了几下,后来一想这个时间也没什么人,而且这是大学里,又不是高中生,接个吻有什么的。
于是她也单手环住了萧洵的腰,吻了回去,回应她的是萧洵按住她的后脑勺用力的加深了这个吻,姚嘉西的唇齿被轻易撬开,任他攻城略地。
直到姚嘉西被亲的有些窒息的时候,萧洵才放开她。
姚嘉西窝在萧洵胸口轻轻喘气,萧洵一只手攥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环抱着她。
“年龄大了,应付不了小年轻了。”姚嘉西刚缓过来嘴巴就开始不老实。
“那怎么行,现在才到哪里。”萧洵声音低沉,嗓音有些沙哑,说出来的话带有浓浓的情,欲。
大学外面有一个规模很大的小吃街,全国各地的小吃应有尽有。
“来,今天我请客!”姚嘉西站在小吃街的入口,对萧洵耀武扬威道,“随便挑随便选,吃不了还可以打包。”
也就姚嘉西这脸皮,请人吃路边摊愣是说出了满汉全席的气势。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萧洵笑着配合她。
他现在对她根本就是没有任何脾气的,姚嘉西无论做什么说什么他都无条件顺着他。
用裴敬的话来说就是:“你完了,你彻底完了,你已经没有自己的思想,变成姓姚的傀儡了。”
这是那天在医院,姚嘉西提了一句想吃火锅,结果下午萧洵就把火锅给她打包到医院里的时候裴敬说的。
他不知道的是,萧洵当时心里就想:只要姚嘉西愿意,就算是傀儡他也甘之如饴。
不过这话他没说出来,生怕裴敬再吐血。
姚嘉西真的是在医院里被关了太久,她一出来就跟小狗撒了欢一样,一刻都停不住。
他俩正在一个特别火的小吃前面排队的时候,萧洵怕她累着,就说了一句:“你先去那边椅子上坐着等等吧,我在这里排队就可以。”
等了半天没人回应,萧洵有些奇怪:“姚嘉西?”
他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姚嘉西的影子,萧洵在排队也走不开,他只能在原地四处看,徒劳的找了半天,可周遭影影绰绰,唯独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萧洵茫然的向前走了几步,只觉得心里越来越慌,全身都起了冷汗,眼前突然猛的黑了一下,恍然间听到自己耳朵里嗡鸣了一声,紧接着就是一股浓浓的心悸从心口蔓延至身体各处。
他的思想不受自己支配了,一瞬间好像回到了两个月前,姚嘉西还被埋在大山里没有找到,好像如今的一切都只是他幻想出来的一场美梦。
他好像幻听了一样,有个声音在心里对他说:这一切都是假的,姚嘉西早就死在了大山里,你不是去亲眼看到了吗?该醒醒了!
萧洵整个人被恐慌扼住,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他看不到任何人,只无措的愣愣往前走,可是去哪呢?
“姚嘉西……”萧洵感觉他好像在走,迷茫的向着一个方向去。
姚嘉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排队的萧洵呆呆的站在原地,也不往前挪动,旁边的人对他指指点点,然后所有人越过他往前排。
“对不起对不起。”姚嘉西连忙上前一边向群众道歉,一边把萧洵拽出来。
她把他拽到人少的地方,奇怪的看着萧洵:“你怎么了?”
萧洵没说话,只是出神的看着她,像是在看她,但是眼神其实根本没有聚焦,瞳孔涣散,没有神采。
姚嘉西有点慌了,他这是怎么了?
“萧洵!萧洵你怎么了!”姚嘉西使劲晃他,说话时声音都有些颤抖,“你别吓我啊萧洵!”
“萧洵!”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萧洵隐约听到姚嘉西在喊她,他听到她颤抖的声线,感知到她的恐惧,萧洵想对她说不要怕,但是嘴巴却张不开。
他的身体拼了命想要挣脱桎梏,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感觉到自己五官的松动,萧洵虚空中飘着的眼神渐渐回笼。
周遭终于不再是一片白茫茫,萧洵清晰的看到了姚嘉西因为过于贴近他而放大的脸,她正焦急的看着他。
萧洵猛的抱住她,力道大的几乎要把她箍的喘不过气来,死死的拥着她,生怕她一转眼又不见了一样。
姚嘉西一愣,将手中的两个竹筒粽子放在一只手上,腾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好安抚他那几乎溢出来的不安的情绪。
“怎么了?”半晌她才轻轻的开口询问道。
萧洵的情绪好像是稳定下来了,但是身体却依旧有些轻轻的颤栗,他闭了闭眼,将脸颊埋在她颈窝处,几近呢喃地开口“不能再来一次了,我受不的……”
姚嘉西心口骤然一疼,她此刻才明白,原来醒过来的人是她,被梦魇住的人却是萧洵。
她不知道她醒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人也没有跟她提过这些事,她偷偷问过一次裴敬,裴敬只是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你是最后一批被找出来的,当时挺危险,医院下了两次病危。”
姚嘉西没在意,因为她觉得她已经醒过来了,多想无益。但是对于其他人,特别是在乎她的人而言,两次病危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她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阎罗殿,一个不留神小命就没了,那种等待与煎熬绝非常人能忍受的。
姚嘉西其实始终不能切实的体会到那种感受,萧洵也永远不会说,找不到人的两天里他几次疯魔,后来她被找到了,所有人都告诉他,她死了,他当时就在想,他活着还干什么呢?
大哥告诉他,她没死,他像绝处逢生的人一样,满怀着希望赶到医院,面对的却是两封病危通知书。
萧洵已经丝毫不敢回想,因为每当想起来心脏都像是要被生生撕裂,那样的痛苦太过刻骨铭心,就像是经年累月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一样,只要轻轻一碰鲜血便会喷涌而出。
还好,还好老天爷对他不薄,把这个人还给他了,他们还有很久很久的时间可以在一起,他还有整个后半生的时间来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