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不约而同地向后望去，陈曦身上全是目光。她尽可能装作不知道，装作很自然，很自然的看向别处，很自然地起身，很自然地把桌上向旁边推去。
陆仰起身，将她的桌子拉过来，和自己的拼在一起。
离戚琪近的应该可以看到，灯光打在卷子上，卷子很薄，可以透视，可以看到卷子上用红笔写的那大大的100，还可以看到卷子上的批注很少。
两人都撑着脸。
“要不要我帮你批注？”陈曦感觉无聊。
陆仰一声不吭地把卷子移过去，然后趴在桌上，管都不管了。
陈曦：“……”
她看着自己面前的卷子，批注得很少，和她差不多，只不过在题干上写了几个中文意思罢了。陆仰只错了前面两道题，后面全对。错的那两道题其实很简单，很基础，可能是因为他马虎，或者，是他乱做的。
陈曦一猜便知，陆仰这种人肯定是知道怎么做，但就是故意乱写。
她不太明白。
戚琪在讲台上讲得津津有味，台下的除了李瓷基本都在开小差。
确实，李瓷一直都是学习典范，人很温柔，不管什么课都听得很认真，成绩也稳居年级前十。
大家称之为，陆仰的反义词。
当然成绩除外。
陈曦随随便便帮陆仰批注了几下，字迹潦草，但勉强认得出。
写着写着陈曦有点浮躁，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卷子，她平时写字也写得丑，再说平时她做笔记的时候都写得很潦草，干脆随便写写得了。
随便写写真就随便写写了。字母写得很大，有点搁得很开，甚至开得中间都能写下几个小字。y这个字母，尾巴拉得很开，s写得像一条倒直不直的线，e写得像c，c写得像e，又像勾，还像o……总之，四不像。
陈曦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这时，陆仰被戚琪的声音吵醒了，一擡头就看见她张扬舞爪地讲课。
一低头……就看到自己的卷子……
一言难尽。
陈曦乖乖地把卷子移过去，附带一句：“批注完了。”
陆仰一言不发，看着卷子上杂乱的，字母？或者说是图腾和甲骨文陷入了沉思。
陈曦撑着脸看他：“怎么了？”
陆仰对上她的视线，假笑道：“你的字，真好看。”
陈曦笑了：“谢谢，我的字确实好看。”
有些时候，陈曦真的只对自己的字迷之自信。
戚琪在讲台上张牙舞爪，为了让后面的人看到，特地扎着马步给大家讲。
陈曦道：“你其实可以全对的。”
陆仰悠闲着呢，闭上一只眼：“我粗心了。”
陈曦不解：“怎么可能？这么低级的错误，我不信。”
陆仰笑：“哈哈哈，你太聪明了，就知道骗不过你。”
陈曦：“那是为什么故意错两道题？”
陈曦刚说完，戚琪又看到他们了，直起身来：“陈曦陆仰，你们又没完没了地说什么啊？要不要上来说啊？我在上面讲得要死要活，结果你们倒好，还偷偷讲话！不要以为考了满分就可以上课说话了啊！给我认真听！”
陈曦闭上嘴。
戚琪继续看着卷子：“刚才讲到哪了？”
李瓷自然地回应道：“27题。”
一班讲的都比较快，简单的题说个答案或者提一下，十几秒就讲完了，难的题会讲得稍微详细一点，如果是很多人都错了的题会停下来慢慢讲。
戚琪：“好，选B，全班应该没有人错，这种题简直就是送分的，来看下一题。”
陈曦撑着脸，戚琪半蹲着，确实很好笑，她不高，其实挡不住后面的同学，可她偏偏就感觉自己很高，会挡住后面的同学，所以除非上公开课，讲重点的时候都会蹲着。
陈曦看着，竟然有些犯困，便不自觉地趴在了桌上。可能刚趴下一两分钟，刚睡着，她就听见戚琪那气势汹汹的声音。
“陆仰，叫一下你旁边的！”戚琪气不打一处来，“诶那个陈曦，你怎么又开始睡觉了？我的课就这么催眠，那我辞职去当催眠师好不好呀？”
不少人忍不住笑了。
戚琪又说：“你别睡了，行吗？就算成绩还行，但还是要继续努力，不然很容易被刷下来，知道吗？”
陈曦尴尬地点头，她听到身旁传来悦耳的笑声。
周围有人好心提醒：“陈曦，变色龙多半要开始针对你了，她最讨厌有人在她课上睡觉了，一次两次就算了，多几次……”
“刘明辉！”戚琪眼尖，“转过来！”
男生转回去，低着头假装批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