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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题(1 / 2)

做题

吹完头发,陆仰关上开关,轻声问道:“要扎起来吗?”

陈曦回答道:“披着吧,我头发太短了。”

这年头,只要是确定了关系的男女,女方都会送给男方一条小皮筋,来证明男方已经名花有主了。

陈曦盯着陆仰的手腕,若有所思。

陆仰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也低头看了看:“咋了?”

陈曦:“要皮筋吗?”

陆仰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要皮筋干嘛,他又不扎小辫子。他现在正不解地看着陈曦。

陈曦叹了口气:“当我没说吧。”

陆仰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前几天就看到姜寒宇手上戴着一条粉色的小皮筋,他还嘲笑姜寒宇一个大老爷们还戴粉色的。

虽然两人假扮情侣,但是戏是要做足的。

他兴奋地说:“我要。”

陈曦平时喜欢在手腕上缠着几条皮筋,等需要的时候再用。她提起衣袖,皮筋有点湿润,她挑了根颜色淡点的皮筋扯下来,递给那人。

陆仰伸手接过,十分自然地套在左手腕上。

是一条浅蓝色的皮筋,皮筋上还串着一个小兔子。跟姜寒宇的差不到哪里去。

如果姜寒宇看到了肯定要嘲笑回来,肯定还要送他一个国际手势。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现在还早,陆仰坐在书桌前写着作业,陈曦一直没离开他的房间,光着腿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柔软的质地让她不想起来。

陆仰写作业的时候很认真,低着头。一般来说,伏案太久会驼背,陆仰却没有。

书架上摆满了书,还有漫画。有几本她连书名都读不懂。

但是有个空位最里面放着一个比较大的相框,照片上的女人笑得格外灿烂,手上捧着一把百合,照片有些旧了。女人看着镜头,眼睛里洋溢着幸福,笑起来时,唇角极为好看,跟陆仰极为相似。

陈曦猜测,应该是陆仰的母亲。

书桌上摆放着很多卷子,练习册,书本。甚至看起来有些乱七八糟。陆仰腿边有个小垃圾桶,里面全是用完的笔芯。他写字速度很快,但字很好看。

陈曦坐在单人沙发上,双腿闭拢。她突然开口道:“高一的时候,你还送过我奖牌。”

陆仰停笔,回头,手搭在椅子靠背上,衣服的褶皱褶出了一片阴影,卫衣很宽松,肢体动作拉扯着布料,他结实的背将卫衣撑起,另一半却塌陷下去。他的面部向着阳光,启唇不紧不慢地说:“在我这,怎么了吗?”

陈曦低下头:“我……对不起。”

陆仰不解:“什么?”

陈曦:“你别生气,我之前就是有病,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陆仰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重新转回去,执笔重新在卷子上写着,他道:“我没生气。”

是运动会的第二天,陈曦让刘星辰帮忙把奖牌还给他。

陆仰看到后,一句话也没说。所以后来两人三足的时候,陆仰才赌气说跟陈曦不熟。

两人没说话了。

一班这次周末的作业有些多,陆仰不知道写了多久,待他放下笔的那一刻,扭开笔身一看,笔芯又用光了。他拉开抽屉,重新打开了一个新的笔芯盒,随便抽了根笔芯,重新安装上去。

他有些疲倦,伸了个懒腰。他想回头看看陈曦在干嘛,小姑娘已经睡着了,陆仰笑了下,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十一点过了啊。”他喃喃自语,关上手机,“怪不得睡着了。”

陈曦躺在沙发上,脸蛋红扑扑的。陆仰没吵醒她,轻手轻脚地去拿被子,小心地盖在她的身躯上。

陈曦翻了个身,陆仰一惊,以为把她吵醒了。结果她却砸了咂嘴,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陆仰俯身,忍不住在她红润的脸上落下了一个吻,正想起身,陈曦却抓住了他的衣袖,看样子应该在做梦,还是个伤心的梦。小朋友紧紧地把衣袖的一角攥在手心,语气十分委屈:“别生气好不好?”

陆仰笑了,嗓音温柔:“我没生气。”

她眼角缓慢地流下了一滴泪,看样子她真的很后悔很委屈,陈曦带着哽咽:“我错了,呜……陆仰,你别生气。我真的好喜欢,呜……好喜欢。”

陆仰愣住,眼眸暗了暗:“喜欢什么?奖牌么?”

陆仰起身,看到张慧走到房门前,他立刻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张慧了然。

陆仰对张慧做了几个口型,看样子说的应该是,“等下去吃,不用管我。”

张慧点头。

陈曦没放手,陆仰就一直在她身旁,等她睡醒。

窗外阳光正好,仿佛大地回春万物复苏了般,丝毫没有早上时的寒冷。

和熙的阳光透过窗户,折射在陈曦的脸庞上,她擡手遮住阳光。睡觉真的太舒服了,浑身上下都舒服,她伸了个懒腰,脚指头都舒服得绷紧了。

她嗯嗯呢喃了几声,极为舒服。

陆仰道:“醒了?起来吃饭。”

陈曦嗯了声,揉了揉惺忪的杏眼。突然意识到说话的是陆仰,还有自己睡醒时嘤嘤呢喃着的样子,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问道:“我睡觉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陆仰:“没。”随后他转身下楼端饭,陈曦掀开被子站起身来。

“饭给你们热着呢,排骨好吃,多夹点。”张慧说,“今天的红烧肉软烂可口,一口一个,多给那丫头拿点。”

陆仰笑着,时不时嗯一声。

“过来吃饭。”陆仰说着,走到课桌前,将卷子推到一边,腾出一些空位。

陈曦揉着头发,微笑道:“谢谢你伺候我啊。”

陆仰轻笑了声。

陈曦:“我睡了多久啊?”

陆仰:“不知道,不过现在下午两点半了。”

陈曦搓了搓脸,朝陆仰走去:“睡了这么久啊?你不吃吗?”

陆仰只拿了一双碗筷,他擡眸:“我吃过了。”

陈曦哦了声,坐在椅子上。陆仰帮她夹了块红烧肉,说:“张姨说这个红烧肉好吃,你尝尝。”

陈曦夹起红烧肉,红烧肉裹满了汤汁,看起来duangduang的,确实诱人。但是她不喜欢吃肥肉,除非是那种切得很薄,煎得很焦的才吃。她开口:“那个,我不太喜欢吃肥肉。”

陆仰:“那你把瘦的吃了,肥的留给我。”

陈曦刚咬掉了瘦的那部分,眼前突然出现了半张脸,她甚至能感觉到陆仰咬时的力气,还有他的喘息。距离之近,她还看到了陆仰已经明显突出来的喉结,迎面的是茉莉花淡香。

陈曦脑子烧着,盯着眼前的筷子,很久回不了神。

陆仰看着她,开口道:“慢慢吃,我去坐会儿。”

陆仰将被子抱起来扔到床上,这时他才发现床上有陈曦不小心撒的银耳汤。陆仰弯下腰将被单扯起来,折叠好。他回头看了眼陈曦,她吃得正香。然后陆仰走出房门,走进厕所,将脏了的被单放进洗衣机,然后再倒一些洗衣液进去。

他揉了揉头发,扶着栏杆道:“张姨,家里还有干净的被单吗?”

张慧回答道:“有,但好像没有白色的了。”

自从季甜去世,陆仰一直用的都是白色被单,从来没换过其他颜色的。他的被单洗了,今天不一定能干。陆仰继续问:“被单放哪里了?我去找。”

张慧:“杂物室里面靠墙的柜子里。”

陆仰应了声,打开杂物室。

杂物室里面并不是特别乱,只是陆仰感觉它存放着生活用品,平时买了新的毛巾被子什么的,还来不及用就放里面,很少打开。但更多的是他写过的练习题和试卷,差不多快堆满整个房间了,故而陆仰给它取名叫杂物室。

杂物室靠窗户放着季甜的钢琴,落了灰。阳光正照耀在琴键上,一半在阴凉中,一半在阳光之下。阳光的形状在琴键上,很美。这时,风吹动了琴上的乐谱。

陆仰走上前,抚摸了下落灰的琴键。季甜曾经教过他弹钢琴,他刚开始很抗拒,后面慢慢喜欢上了,再后来母亲去世,就再也没有人教过他了。

他颇有兴趣地按下一个琴键,琴键发出的声音像极了季甜的声音,温柔又冷静。

他将残破的乐谱放在手心,随意翻了翻,翻到了一页季甜教过他的曲子,《送别》。

他弯下腰,看着乐谱开始弹奏。

suoisuodo-dosuo~

他沉浸在音乐中,似乎忘了自己来杂物室的目的。

杂物室离陆仰的卧室不远,门开着,陈曦自然听得到。她吃完饭,端起碗筷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