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双圆圆的小鹿眼，瞳孔乌黑，格外真诚，再加上清润的嗓音，如同潺潺流动的清溪，能润到人的心里。
“虽然我这次没考好，但在物理方面，我真的从你那里学到了很多以前不会的知识，所以，依旧要谢谢你，小陆老师。”
陆子让也是今天才听说宋明舒的成绩不理想，原本他还担心她的情绪和状态，所以在下午林璐发消息说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不仅秒回，而且一口答应，为的就是想看看她怎么样了。
见她现在神色坦然，没有难过也没有消沉，陆子让也放心不少，“没事，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以后有问题我还帮你补习，下次考试咱们争取一雪前耻。”
林璐在旁边也不忘附和一声：“一鸣惊人！”
“对！”陆子让说着，将手中的杯子和宋明舒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后学着林璐一样，将水一饮而尽。
宋明舒看看他，又看看林璐，无奈一笑，擡手举杯一仰脖颈，做出了和两人相同的动作。
“好了好了，快吃吧，”林璐抓起筷子，深吸一口气，“看着就好香啊！”
陆子让朝宋明舒示意那盘鱼清蒸鲈鱼：“明舒，这是这家招牌菜，我……林璐专门点的不辣的，你快尝尝。”
林璐一边点头，一边不由分说的拿起公筷，给她夹了一块儿最嫩的鱼肉。
宋明舒根本来不及拒绝，只能用小碗接下，然后象征性的用筷子抿了一丝鱼肉。
微弱的鱼香在舌尖只停留了一瞬，宋明舒脑海里却忽然掠过一个念头：
感觉，没有江屿曾经做的那条鱼好吃。
心里想着，她擡头瞄了一眼对面的少年。
要是有机会，能再吃一次他做的饭就好了……
身边时周浩川和林璐时不时的拌嘴声，宋明舒安静的吃着饭，偶尔回应一句陆子让的话，觉得这顿饭还挺热闹的。
无意吃了口辣菜，她小口吸t着气，摸到自己的杯子将水一口气喝光，准备再倒一杯时，视线里突然递过来一只白瓷小碗。
里面是细腻雪白的鱼肉，鱼刺已被尽数挑出。
坐在她对面的江屿动作自然地将碗放到她面前，又顺势换走了她那一只仍盛着鱼肉的碗，“吃这份，没刺。”
陆子让正准备帮宋明舒倒水的动作一顿，
冷不丁听到这句话的周浩川也不和林璐斗嘴了，转过头一看，江屿那盘子里干净的一丝菜都没有，倒是堆了一片大大小小的鱼刺。
周浩川啧啧两声，“我说你怎么半天不吭声，原来是在挑鱼刺！”
林璐的注意点倒是不太一样：“明舒，你不喜欢吃鱼？”
“也不是。”宋明舒摇头，对她们解释，“我只是以前被鱼刺卡过，所以怕麻烦……现在就吃的比较少了。”
“这样啊，那我记住了。”林璐点头道。
“不过……”她还是没忍住瞟了一眼江屿的盘子，低声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屿哥给人挑鱼刺呢。”
“别说你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周浩川拍拍江屿的肩，感叹道：“真可谓不是亲哥，但胜似亲哥啊！”
江屿冰凉的眼风一扫，拍掉周浩川的手，“吃饭都堵不住嘴？”
最后，那碗被换走的鱼肉也被挑净了鱼刺，推到了她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细腻的鱼肉入口后，宋明舒总觉得比刚才更好吃了一些。
饭后，林璐还想着散会儿步再回去，可是时间已经不早了，几人最终还是决定各回各家。
周浩川的车还停在学校，准备带着林璐先回学校骑车，然后再送她回家。
江屿正站在路边在给司机打电话报地址，少年低着头，手随意的揣在口袋里，路灯落在他身上，在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陆子让和宋明舒并排站在路边。
这一晚上隔着周浩川和林璐，他也没能和她真正说上几句话，现在终于找到安静的时机，他忍不住开口：“明舒，你以后要是还有不会的物理题，随时来找我。”
宋明舒闻言，笑容里带了点歉意：“上个月已经很麻烦你了，耽误你不少足球队训练的时间。而且你上次不是说，老师因为语文成绩约谈你吗，还要请家长吗。”
她神色郑重了些许：“所以你自己也需要用课余时间，多补习语文这一科了。所以我们更不能总是占用你的时间了。”
陆子让摸了摸头：“怎么会！不是耽误也不算占用时间，而且我……”
话只说到一半，就被一道声音横插进来：“陆子让，我记得你们足球队下个月有一场市联赛？”
江屿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电话走了过来。
少年姿态随意的站在宋明舒另一边，侧过头，接着说，“你说坚决不肯退出足球队，又跟老师定下了期中考试语文的目标分数。所以，剩下来的时间，既要分给足球队训练打比赛，又要补语文提成绩，确实不太够用。”
“你想帮别人，前提是得先顾好自己，不是吗？”
江屿说完，陆子让沉默了。
平心而论，他心里知道，屿哥说的一点没错。
可他就是想多见见宋明舒，不管是找他问问题也好，还是看他踢球也好。
但最终，他没再提刚才的那些话。
“好吧。”陆子让只道：“那等我们比赛的时候，明舒你……还有屿哥，你们一定要来看啊！”
宋明舒答应的很干脆：“一定！”
江屿却没应声。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靠在路边，打着双闪，江屿扫了一眼，擡手揽过宋明舒的肩，将人往前带了两步，
“车来了。”他道。
“走吧，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