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和几班上合堂课,她也没在意,总归都没有她认识的人,和哪个班一起上都一样。
反而是林璐下意识重复了一句:“六班?那不是陆子让他们班吗?”
物理课在下午第三节课,大课间时,同学们就拿着书陆续的去了多媒体教室。
为了使两个班里看起来不那么泾渭分明,物理老师还专门排了新的座次表。
多媒体教室内,陆子让在讲台上用电脑上打开所有人的座次表,并在大屏幕上放大,到所有人都能看清的程度。
而宋明舒他们班的课代表也站在旁边,一遍看电脑屏幕,一边告诉那些一时间找不到自己名字的同学的位置。
陆子让弄好座次表后擡头,正好看到进门的宋明舒和林璐两个人,顺手打了个招呼。
林璐正伸着脖子在一堆名字里找自己和宋明舒的名字。
陆子让顺手指向左边第三排的位置:“你跟林璐被老师分开了,不过没隔太远,是前后桌。”
座次表上,林璐的名字在前,宋明舒的名字在后,旁边就是陆子让的名字。
宋明舒定睛一看:“所以我的同桌是……你?”
陆子让摸了摸后脖颈,有些不自在的点了点头。
宋明舒抿唇笑了一下:“那挺好的。”
虽然说和林璐分开了,但身边坐着的是自己认识的人,就会少了很多尴尬和不自在。
三人到位置上坐下,林璐开始向陆子让打探消息:“老师有和你们说上课回答问题时怎么挑人吗?”
北江一中的老师上课很随性,不仅因为对自己的教学水准有足够的信心,也是对手底下的学生足够了解,所以无论大小公开课,无论谁来听,都不会提前试讲甚至是排练。
就连课堂上提的问题也是随心所欲,随便点人,从不怕学生回答不上来,也从未有过学生回答不上来。
陆子让摇头,又问她:“怎么了?”
林璐双手合十开始祈祷:“如果是随便点人的话,可千万千万别点到我,求求了!我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
宋明舒听她这么一说,也有点紧张了,默默在心底补了一句:“也别点到我。”
她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答不上来题目的答案。
那样确实有点丢人。
陆子让宽慰她们:“放心,物理老师上公开课基本不提问,就算是提问,大概率也会落在两个课代表身上。”
六班曾经上过一次物理老师的公开课,所以对老师的习惯还算清楚。
宋明舒看了一圈身边的陌生面孔们,有些好奇:“那你们班的物理课代表是谁啊?”
陆子让叹气,表情无奈的指了下自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宋明舒同学。”
“啧。”林璐感叹道:“真羡慕你们这些聪明的脑袋瓜啊,要是考试的时候能借我和明舒用用就好了。”
陆子让闻言,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宋明舒身上,问:“你……们,物理成绩不太好?”
提起成绩,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宋明舒还是点了点头。
陆子让的声音停了片刻,重新开口时还刻意清了清嗓子:“那,要不要我帮忙?”
宋明舒惊讶的擡眸。
触及到她清澈的眸子,陆子让只觉得耳朵一下子烧了起来,顿时坐直了身子慌里慌张的解释:“就是,帮忙补习一下你不会的知识点,然后顺便讲讲错题什么的……”
最后,他的声音低了点:“当然,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宋明舒还没开口,林璐就一脸兴奋的凑了过来:“真的吗?我们不嫌弃!一点也不嫌弃!”
接着给宋明舒抛去一个“占到大便宜啦”的眼神:“这可是常年霸榜的物理年级第一名!咱们血赚不亏!”
上课前的预备铃声打断了三人之间的谈话,物理老师拿着教案不慌不忙的走进教室,课代表在讲台旁边用力咳嗽了两声提醒同学们注意身后的动静,宋明舒这才发现多媒体教室的后边已经坐了一排的老师和领导,一个个正襟危坐,神色严肃。
教室里同学们的说话声渐渐小了下来,安静下来的同学们被后排领导老师散发出来的肃穆所影响,默默的挺直了后背。
一堂公开课在老师游刃有余的状态下,有惊t无险的结束。
课后,陆子让作为课代表被老师叫过去帮忙收拾东西,林璐挽着宋明舒的手臂顺着人潮往教学楼走去。
路过操场拐角的小超市,林璐被冰柜里花里胡哨的冰淇淋包装给迷了眼,本来都走过去了,又硬生生拉着宋明舒倒退了回来。
她叉着腰站在冰柜前,拿了一个巧克力味儿的,又伸手去够冰柜里面的抹茶味儿的,还不忘问宋明舒:“明舒,你想吃哪个?”
宋明舒迟疑片刻,在心底默默算了算日子。
她的生理期快到了。
因为痛经,每次生理期对宋明舒来说都不亚于一场酷刑,偏偏她又贪凉,尤其在夏天。
所以在平河镇的时候,外婆总是掐着日子提前一周盯着她,不让吃任何凉的东西,尤其是雪糕。
片刻,她摇了下头,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却没来得及说出口。
“江屿,我想吃这个!”
有股很淡却很好闻的香水味儿飘了过来,还伴随着娇俏的女声。
突然出现的纤细手腕从冒着寒气的冰柜门里拿出一只牛奶味的雪糕,包装华丽,看起来就很昂贵。
宋明舒动作一顿,慢慢擡眸看过去。
身边人的名字她从不同的女生口中听到过很多次,她们看似随意的语气中都夹杂着羡慕和嫉妒等复杂的情绪。
是余芷萱。
她正举着手里的雪糕笑着朝江屿挥了挥,手腕上的手链随着动作晃动,上面镶着的碎钻折射出细碎光芒,晃眼又刺目。
里面的收银台旁,老板在给台子上堆的几瓶饮料扫码结账,江屿漫不经心的靠在柜台一侧,几根手指松松垮垮的捏着一瓶运动饮料,正擡手灌了几口水入喉。
听到余芷萱的声音,他眼皮微擡,偏了下头,然后屈指拧上瓶盖,对老板淡声道:
“一起结。”
冰柜的门还开着,余芷萱已经脚步欢快的小跑了过去。
寒气绵绵不断的从柜门里冒出来,周围同学们的喧闹声瞬间被隔了很远,心脏像被针猝不及防的扎了一下,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痛。
宋明舒逃避似的别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