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缩着细指。
两人胆量完全成反比,夏夕磨蹭半晌抽出的距离轻而易举就被晏池烬追平。
晏池烬顺势就将夏夕搭在腿上的左手翻转,五指自如挤入她指缝中,严严实实在桌下同她十指交扣。
如此还嫌不够。
微曲食指在她掌心画下一个英文单词——babe.
夏夕还在反应这个单词时,晏池烬食指复又挤入她指缝中,严丝合缝的同她细指紧握,难掩满足感的微晃劲指。
夏夕的确紧张,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暗戳戳的刺激感让她大脑不受控的升起些难言的兴奋感。
她既想推开,却又眷念。
于是她小幅度的挣扎了两次。
皆被晏池烬紧紧握住后,她便遵从心里那么点叛逆意识,没再动弹。
晏池烬感觉到。
唇角轻翘的同时,再度以指为笔的在夏夕掌心微动,这次,是一颗爱心。
夏夕闷不住唇角的笑,只能努力低头假装吃饭。
以至于最后那一小块早点,愣是吃了比之前一大块还多的时间。
两人皆不知这动作在镜头下有多明显。
更不知那层桌布根本挡不住镜头。
公屏以可怕的速度滚动着评论。
【啊啊啊啊啊,稳了稳了!】
【等待今晚的官宣呜呜呜呜】
【终于等到这一天!】
【我有种预感,官宣后的晏哥开正式开始放大招】
-
早饭之后,大家便开始集中精神准备音乐节。
以防拍摄到舞台节目,直播间就此关闭,直到音乐节时才会开启现场直播。
祝雅曼今日本有些心虚的。
只因她曾和晏池烬说,音乐节前一定将夏夕的答案告诉他,然而音乐节已至,她却一个字都没和晏池烬提过。
结果临近中午,晏池烬都没来找她问过答案,连个眼神都没看向她。
倒是将祝雅曼弄糊涂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告知晏池烬。
正在踌躇之际,晏池烬的消息来了。
嘉宾们今日都堂堂正正的拿到了自己手机使用,不再受节目组监视。
奈何长时间被节目组盯着,祝雅曼看到晏池烬消息的那瞬有些PTSD的瞳孔发惊。
另侧化妆间内。
晏池烬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轻叩着膝,紧握的长指将他的担忧暴露无遗。
经过上次回家那么一遭,晏池烬本以为夏夕会答应他。
可祝雅曼这么久都没回音,晏池烬没来由有些心慌意乱,思前想后还是得问了才有底。
手机微震,将晏池烬的意识唤回。
看清消息内容的那刻,晏池烬心如坠入无边荒野,冷寂又荒芜无所依,他一时间有些失措了……
【晏池烬:她的答案能告诉我了吗?】
【祝雅曼:夕夕她喜欢你的,但我觉得还是换个时机比较好,今天不太合适。】
晏池烬知道,这话无非是祝雅曼宽慰的话罢了。
夏夕不愿意,她还是不愿意……
“祖宗,这是怎么了?”
瞿阳带着妆造师过来才发现晏池烬就跟失了魂般,眼圈泛着隐忍的红,眉骨发沉的蹙着,周身气场宛若铩羽而归的将军,充斥着昏暗的颓气,透着不见天日的荒凉。
“她……”
晏池烬开嗓那刹才发觉自己的嗓干涸到极致,分明不缺水,可就是哑的不成样,他重重闭了闭眼,仿佛连喉结微滚这样的动作都格外的艰难,“……在哪间?”
瞿阳反应半秒,能让晏池烬这般的也只有夏夕了,急忙指着左侧,“左边第一间就是!”
晏池烬蓦地立起身,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外而去。
直播间虽关闭,可还有摄像师在身边跟拍,艺人们的化妆环节后续会剪辑播出。
瞿阳见状不对,立即拉住摄像师,“抱歉啊,这个地方不能拍,过会儿池烬经纪人会专门联系导演说的。”
一墙之隔的化妆间内。
夏夕刚收到祝雅曼发来的截图,她看着晏池烬回复的那句:【多谢,我知道了,这事别让她知道】
末了,他又补了句:【谢谢,麻烦了】
夏夕仅看着这两行字,视线就绷不住的泛起些水雾气。
原先设想的那些计划不如期执行也罢,她见不得他这般失落。
手机灭屏的那刻,夏夕下定了决心,只要对象是他,别的都不重要。
“小雪,把我包给我。”
“哦,好!”
程秋雪听话的将夏夕包拿过,夏夕还未来及接过,门忽而被从外推开,晏池烬虽已极力忍耐,可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的轻颤。
瞿阳不知道这俩祖宗出什么事了,只知道赶紧处理好现场,小心谨慎的从晏池烬身侧挤入,一个个的将工作人员拉出,“来来来,行个方便啊,先出来先出来。”
“你也出来。”
“啊?我也要吗?”程秋雪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瞿阳的话,将包交到夏夕手中才悻悻望了望有些古怪的两人离开。
瞿阳贴心的从外关上门,不忘提醒,“注意点啊,处t理完赶紧出来,我这边没法撑太久。”
随着“砰”的声,房门轻关。
刚还热闹的化妆间瞬间只剩夏夕和晏池烬两人。
夏夕默默将包挪到身侧,细指极为小心的从中掏出盒子握在手心,背在身后掩着。
“池烬。”
她轻声唤他,一如既往的动听含情。
晏池烬鼻尖却几不可察的轻颤,眸中复上层极浅极轻的透明色水膜。
他也不知该和夏夕说什么,只知道这种时候很想看看她,很想……抱着她。他需要这种安全感。
可真看着夏夕,他一时间却失了语。
连那些试图佯装的轻松话都说不出丁点,他说不出,也不敢说。
他怕齿关一松开,那没出息到绷不住的哭腔便会泄出。
这样的结局,他分明已经设想过,并且经历过一次。
但再次经历,心却难以言说的泛起更深更重的痛感。
不见血肉的痛才是最磨人的,抓不着、说不清、道不明。
晏池烬自己都气自己没出息的劲。
这本就是夏夕的选择,他不该在她面前这般,如此只会让她心生愧疚。可前后落差实在太大,他不知为何她前些日子说那样的话,今日却还是拒绝。
“我有话和你说。”
夏夕看着这样的晏池烬,双眸早已浸透了湿意,她主动走向晏池烬,一如交往的这些年间坚定走向她的晏池烬。
“别。”晏池烬眸光微颤,他突然怕了,少见的朝后退却半步,他垂着首,沙哑的嗓音缓缓轻响,“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夏夕又主动朝前迈了半步。
晏池烬动了动唇,忽而没发出声。
他自嘲的偏头哂笑,一滴晶莹的泪珠倏尔从他泛红的眼尾滑落,夏夕眼睁睁看着那滴泪径直砸落在地。
分明无声。
却让她内心一片方寸大乱。
“我想——”
夏夕急遽想要拿出背在身后的物件,可话刚出口又被他打断,“你爱我吗?”
晏池烬声音一次比一次轻。
话语中更是掺满了没底气的虚,再无半点寻常的张扬恣意。
“我爱你。”
夏夕从未见过晏池烬这样,心慌极了,连忙抱住他腰,仰脸切切望他,反复向他表明自己的爱意,“我很爱你,晏池烬,我特别特别爱你。”
晏池烬垂眸看着她真挚的面容,不知何时,她眼眶里也蓄满了泪花。
他后知觉的回过神来,愧疚的捧起她脸,薄唇细细吻过她眼尾的湿意,“……对不起。”
他没有怀疑过夏夕的感情。
他只是心乱了,需要她的话才能给予自己安全感。
她爱他。
那便什么都够了。
夏夕摇头,“没有对不起我,这事都怪我,是我……唔嗯~”
晏池烬浑不知事情的真相,还不待夏夕说完便吻住她唇,躁乱的心需要更为长驱直入的深吻才能压制,他吻得重且深,疯狂从她口中汲取着独属于她的清甜。
夏夕只能发出破碎的唔唔声,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
她真是心疼又急,算是明白偶像剧里的那些错过是怎么来的了,她人都站在这了,偏偏说句话还那么难。
夏夕细颈连带着脸侧的那片肌肤都被晏池烬双手掌着。
夏夕甚至连他手都拽不下来,她只能将手中的戒指盒打开,靠着摸索从内掏出两枚戒指。
晏池烬接吻时闭着眼,根本没看到夏夕的动作。
直至手掌与她柔软的肌肤内被努力的塞入一个微凉物件,晏池烬才微颤眼睑,缓缓掀开眸。
夏夕终于等到机会,忙不叠握住晏池烬的手,将男戒戴入他无名指,因接吻沾染上些许氤氲的动情双眸直勾勾望他,深吻后还乱着呼吸的轻喘软声更显缱绻,“晏池烬,要不要和我过完一辈子?”
话落,夏夕才有些后知觉的紧张屏息。
她想,她蓄了这么多年的勇气与直白,大概都用在了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