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死的愉悦让江月停不住呜咽,含混着眼泪一颗一颗落到被单上,一张自以为控制良好的唇失守,整个人同他的入侵往前挪。
脑袋快碰到床头,莫寻鹤停下来,拽着她的脚腕往后拉,将她好不容易以为能抵达最后关卡的心思湮灭了个干净。
并不能适应他这样反复的拉拽,江月停眼角溢出难受的生理性眼泪,转过头想让他停下来,“老公……换一个好不好,呜呜。”
带着哭腔的声音听起来好不可怜,莫寻鹤短暂停下,揽着她的肩轻哄,“老婆,现在才叫我,是不是晚了?”
毫无理智可言的江月停哪里听得懂他这些,只能凭以前的经验朝他委屈摇头,啜泣着埋怨他:“可是,你这样太多了……”
“不好吗?你看,今晚已经不能睡在这里了”,莫寻鹤眼尾泛红,过于低哑的声音让江月停忍不住想到其他,忙转移注意力跟着他的视线去看。
就是这一眼,江月停没脸见人,而莫寻鹤伸手去摸床单,在她强烈抗拒的目光中,施施然一搓指腹,含笑说:“老婆,你明明就很喜欢这样。”
不然,怎么每次都乖到诚实地淋湿他呢。
江月停悄悄往里面挪,她真的觉得这样很难受,进去得太里面,很疼,可这混蛋半点不信。
甩去的眼风不像谴责,含羞带嗔,在莫寻鹤看来更像是抱怨他不够卖力。
“别躲我”,莫寻鹤重新俯身上去,啄吻她的脸颊。
幸好灯光昏暗,她看不清莫寻鹤脸上的神色,信以为真,乖巧趴好,莫寻鹤见状更是止不住笑意,随手抽过一只枕头垫在她肚子下。
在江月停好奇开口前,用极具欺骗性的声音哄她:“这样不会难受,老婆。”
枕芯软绵,江月停仔细感受了下,好像方才肚子还有的坠疼真的缓解很多,惊喜的回过头,“啊,真的欸——”
瞬间抵近,她猝然飙出眼泪,转而被莫寻鹤低头含住唇,所有声息化作交颈接吻。
“月停,说爱我。”
疼意夹杂着说不上来的感觉,浮浮沉沉间,她迷糊张口,费力地说了句:“……爱你。”
“不对,要叫老公。”莫寻鹤落下的呼吸打在她的颈侧,压着劲儿要她喊出来。
“老公……”江月停眼睑底下挂着泪珠,很久之后才颤抖着接纳他给的所有。
这一份软绵枕芯加持下的极致体验,她意识到好像又被这混蛋骗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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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困。
江月停能感受到外面的日光洒落进来,可是眼皮沉沉,不想睁开,加之身旁那位体温过高的人,她更没了心情睁眼。
就这么挨了会儿,昨晚到最后她已经快累得睡着,莫寻鹤却兴致勃勃地拉着她重回浴室。
她从未这么强烈的讨厌过镜子,简直将她所有理智都揉碎在其中。
绯红,凸起的青筋,眼泪,缠绕的两人,以及一刻也无法退离的吻。
窗帘半拉着,日光透进来再想睡也睡不着了,江月停去摸索床头的手机,脑袋不甚清醒的想也许已经快下午了。
打开手机消息界面一片安静,江月停原本心头还记挂着池和景,这会儿一看没有任何消息,那股羞赧又蔓延上来。
肯定都猜到她和莫寻鹤在一起待着,合适但不太好意思。
想到这里,她发泄般推搡了把莫寻鹤,细微的动静吵醒了他,莫寻鹤捉住她的手放在腹前。
“醒了?”莫寻鹤说话闷闷的,凑过去继续抱着她,“再睡会儿?”
江月停摇头,“睡不着了。”
“那陪我。”莫寻鹤抽走她的手机,强拉着人往怀里按,被褥掩盖绝大部分动静,江月停也懒得与他闹,顺势往他怀里钻。
冷不防感受到他又起来,着实无语片刻,“……你要不转过去睡。”
莫寻鹤很无辜,不管不顾地揽着她,刚睡醒声音冷淡,浸着沙哑,说:“别管它就好。”
“……”
数了一百只羊,江月停勾住他的衣领往下,叹口气,“我真怕你年纪轻轻就早早透支,以后想——”
“唔,唔”,江月停看着突然压上来的人,感慨还没说t完就被他捂住了嘴。
“确定还要说?”莫寻鹤支起上半身看着她,额前黑发凌乱,有几根还翘了起来,为莫寻鹤平添几分懒怠之意。
江月停眨眨眼,“……不说了。”
重新躺好,莫寻鹤的视线还停留在她那截脖颈上,经过一晚上,一颗又一颗的草莓有浅浅粉红的,也有咬过度变成深红的。
全部来自他,没有人会再觊觎她。
莫寻鹤的左臂横在她的颈下,弯起手去摩挲她的肩头,“老婆。”
江月停闭着眼,呼吸一起一伏,懒懒应声,“嗯?”
“老婆。”莫寻鹤又喊她,声音闷在她发顶,漫不经心的语调令人难以招架。
“嗯?”
“老婆。”
“……”江月停闭嘴了,不想搭理这无聊的人。
没听到回答,莫寻鹤猜到她的想法,低低笑了声,才说:“今晚要回江沅了。”
“……嗯。”江月停应声,本来就是买的今天下午的票回去,如果不是他昨晚突然来了,她和池和景还能在周边再逛逛来着。
莫寻鹤忽然眉峰紧蹙,思虑片刻,问:“你想去哪里度蜜月?”
江月停睁开眼,讶然的重复道:“蜜月?”
“嗯,婚礼结束我们就去。”他爸妈那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和她的父亲也聊过了,万事俱备。
“可是……好快呀”,江月停绞着手指,总觉得这件事跟坐了火箭似的,什么都是倍速进行。
上一秒她还没来得及从已婚人士的身份中适应好,下一秒又听见莫寻鹤说什么蜜月。
蜜月……
忽然觉得脸皮发烫,她仰着头去看莫寻鹤,并未发现他眼中有什么浓厚兴趣,衬得她像成天想多了一样。
“一点也不快。”莫寻鹤表情闷闷的,如果不是莫继远那一出,他早就能把人娶回家,而不是平白多浪费了这几个月。
“很快的好吗?”江月停嘟囔着,掰着手指给他算,“我们是去年十一月初认识的对吧,那现在才八月中旬,一年都还没有呢。”
“非要从认识算吗?”
莫寻鹤挑起她的一缕长发,出神的想着她的头发好像长长了许多,快及腰了,黑色头发会在起伏时散开,扫过胸膛,划过眼睛。
他盯着江月停的眼睛继续说,“你不想记得就算了,我记得就行。”
“……”江月停皱眉,“干嘛这个语气,那你想怎么算嘛。”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算”,莫寻鹤拖着尾音,刻意拉长她的好奇,才道:“从你第一次拉着我教我止鼻血的那天算。”
江月停一脸黑线,语气颇为嫌弃:“你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的,那会儿我们才多大?”
“嗯?你不认?”莫寻鹤擡手圈住她的腰,江月停怕痒,连忙止声,“认认,我认还不行嘛。”
“所以一点也不快,我等了那么久。”莫寻鹤打量着她亮晶晶的眼神,凑过去啄她的脸颊,“月停,别拒绝我好不好。”
江月停的思绪顿住,正在想她什么时候又拒绝他了,却见莫寻鹤低头握住她的手,一枚银色钻戒缓缓推入中指。
莫寻鹤坐起身,半跪在她面前全神贯注地戴好这一枚准备多时的戒指,推到手指底部,大小刚好,钻石折射出璀璨光芒。
江月停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量好的尺寸,更不知道他到底准备了多久。
男人擡起脸,又从身后拿出一束玫瑰,馥郁花香钻入鼻息间,他一字一顿,认真且诚恳地问:“江月停,愿意和我结婚吗?”
喉间像有团难言情绪绞来绞去,江月停感觉眼眶忽然蔓上酸意,她回想了很久很久,辗转难眠的夜里也会惊叹她与他相识竟那样的早。
早到她快遗忘那段记忆,早到他不说,她便一直不知道她曾遗忘了他。
可是,眼前难得紧张到看得清清楚楚的男人,同样的黑发,相似的轮廓,逐渐与记忆中的小男孩重叠。
笨拙是他,诚恳是他,贯穿一生长情的也是他。
唇角不自觉翘起,她咽下那股酸意,在莫寻鹤一瞬不眨的目光中说,“莫寻鹤,你要一直像现在这样爱我才行。”
被点名的莫寻鹤忽然笑起来,声音极轻的又一次问道:“江月停,愿意和我结婚么?”
江月停笑开,似埋怨,但更多的是止不住的爱意,“哪有人把戒指戴上了才问的。”
“对不起,那我重新来?”
“哎呀,别墨迹啦,我答应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