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那就?”江月停不可置信道:“你还真的这么想过?”
莫寻鹤略微低眉,探身过来给她扣好安全带,“坐好,你把证件位置告诉我,要不我上去拿,要不就麻烦你朋友送下来一下。”
说不通,急个什么劲儿。
江月停不理他归不理他,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今天这一些行为很让她开心。
嗯,是开心。
窗外掠过熟悉的风景,从这条路到教师公寓,再到公寓的树荫底下等待。
江月停缩在副驾驶,看着莫寻鹤的背影和赶下来的池和景相对而立,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像是在完成什么交接仪式。
按捺不住好奇心,她悄悄打开条窗缝,圈着耳朵试图听清他们两人在说什么。
可惜雨滴绵绵密密的,和着微风将所有动静都吹散大半,听不甚清楚。
池和景偏过头望了望不远处停着的车辆,正色道:“莫老板,你真的确定今天这样的决定能带给她幸福和安稳吗?”
男人撑着伞站在雨幕中,闻言似是陷入漫长回忆,面上神情怔忪,他说:“这不是我一个人做出的决定,应该是我和她,有且仅有能给予彼此的一份礼物。”
池和景笑笑,将证件交给他,姿态放松,“嗯,那我就相信她不会看错人吧。”
莫寻鹤朝她颔首,接过薄薄一张身份证时,竟觉得握着的不单是简单一张身份证,更是江月停愿意托付于自己的莫大信任。
江月停扒着车窗,眼巴巴等着莫寻鹤回来,门一开,她就问:“你们说了什么?”
他将身份证放进自己口袋,同自己的那张叠放在一起,径直伸开手臂掌在她后颈。
“她让你,别老是和我生气。”
“怎么可能,她才不会这么说我呢。”江月停不信任地反驳他。
拇指摩过她的耳垂,小小薄薄的,他的眸光渐深,“等不及了,月停。”
“我等不及了。”莫寻鹤贴上她的额心,再次重复道。
江月停被他渡来的热息烘得脸皮发烫,扬起的眉梢像翘尾巴的猫一样,“谁让你等啦。”
莫寻鹤不错眼地看着她,喉结明显一滚,压下那股不停翻搅的情绪,握好方向盘,“嗯……我已经等到了。”
等到她看见自己,等到她朝自己走来。
一点点的接近也好,会嫌弃太累也好,只要是她,一切都好。
驶离教师公寓前往民政局时,江月停突然觉得手心冒汗,她拉下前面的镜子,有些懊恼:“我都没有化妆。”
“好看的。”
江月停让他靠边停车,“都怪你,为什么不早说,我还长了颗痘痘,好明显啊。”
莫寻鹤默默挨骂,没有靠边,反倒加提高了车速。
江月停见他完全听不进自己的话,也来了脾气,到了门口死活不愿意下车。
“我不管,我必须得化妆才能进去。”她往窗边靠,堵着气不下车。
“月停”,莫寻鹤去抓她的手,半晌没抓住,不由得低声下气地哄着:“等登记完你想化多久,想化什么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我觉得不好,拍结婚照怎么能随便”,江月停欸的一声转过头,“那我们换一天吧,等我的痘痘好了,再去拍。”
莫寻鹤一听就皱眉,“我看见刚才路过一家彩妆店,我陪你去化好。”
那就是必须得今天拍,今天登记。
江月停下意识摸到自己下巴的那颗红痘痘,惆怅不已:“我不想拍了。”
莫寻鹤干脆下车绕过来,一根根扣下她扒得紧紧的手指,“别闹,登记完你想做什么做什么。”
江月停与他对抗着,脖颈憋得发红,听见这话瞬间松了劲儿,不确定地问:“真的?”
“比真心还真。”
……
最后莫寻鹤还是在彩妆店等她施施然化好,仔细看了看,他纳闷地问:“有什么区别吗?”就是痘痘看不见了而已。
还花了这么长时间,他看了看不远处的民政局,排队已经排了很长。
江月停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你懂什么,这叫日常妆,就是要看不出来,你这话就代表了对我技术的充分肯定好嘛。”
莫寻鹤还想说什么,江月停已经拽着他的手往民政局走,心情显然比车上那会儿好很多,“好多人啊,今天是什么节日吗?这得排多久的队呀?”
至少人还在眼前,没跑。
排队过去,他们从周围人口中知道了今天是领证的好日子,宜嫁娶。
流程并不复杂,领资料,填空白。
盖钢戳的工作人员,看着他们两人,语气严肃:“你们是否自愿成为夫妻?”
“我愿意。”莫寻鹤颔首,认真答。
“……”
江t月停握着面前那一页A4纸,感受到两道灼灼视线,她偏过头看着完全遮掩不了紧张之意的莫寻鹤。
那一瞬她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可最终都定格在清晨,莫寻鹤的脸被热汽熏得朦胧,温声问她想吃什么早餐的画面上。
江月停握住他已然生汗的手,轻声落下相同的回答:“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