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成年人会在和前任分手的一个月内忘记对方名字。
如果有,那一定是这人脑子有病。
浅浅吸口气,江月停说:“我姓江,现在可以把户口本还给我了吗?”
随后礼貌地补充了句:“很抱歉打扰到你。”
莫寻鹤放下只手,握着旁边的水杯随意转动着,闻言望过来,看着江月停,笑了声,“你也知道你姓江,那还找我一姓莫的要什么户口本?”
江月停结舌:“……?”
这人到底是什么心态,能做到神色自若地扯谎,明明就是他拿走了户口本。
理智上江月停觉得莫寻鹤不会乱扔这种证件,所以才会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的与他商量。
她麻木的想,但现在没有理智的好像是莫寻鹤。
江月停好气又好笑:“你很闲吗?不上班就为了在这里逮我是吗?”
莫寻鹤惊讶看过来,“你很爱我吗?不上班就为了关注我的踪迹好偷进我房间?”
学人精是吧,江月停的胸腔起伏了下,说:“现在难道不是你藏着我的户口本吗?到底谁是贼!”
“你。”
干净利落,字正腔圆。
江月停哑然,对话就此停下。
而莫寻鹤始终直视着江月停的眼睛,让江月停误以为他方才那副做派只是像以前那样与她拌个嘴而已。
好像他们还在一起。
闷头袭来的一记警告,江月停转过脸,从门后取出那枚钥匙:“还给你,我以后不会再来。”
莫寻鹤的目光落在她递过来的手心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手指慢悠悠蹭过去,很快又拿开。
江月停像是没有知觉一样收回手,想了想,保证道:“我只是想拿要回户口本,你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的。”
“哦。”
江月停觉得自己在暴走边缘了,她皱眉,“哦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知道了啊。”莫寻鹤朝她瞥来一眼。
这是无语的表情吧,是吧。
“那你已经知道了是不是能还给我了呢?”
莫寻鹤不耐烦的轻啧一声,“知道跟答应你有什么必要关联吗?”
“莫寻鹤,我跟你有仇吗?”江月停抓着单肩包的带子,出声问道。
谁料这句话让莫寻鹤瞬间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心思,他拿过旁边的水杯,仰着头一饮而尽。
上下滚动的喉结牵扯出莫寻鹤轻微吞咽声,是冰水,底部还有几颗冰块碰撞滚动。
莫名觉得不自在,江月停贴着门往后退了小步,又偏过头看旁边。
玻璃杯磕到大理石,清脆一声“嘭”,莫寻鹤舔了舔发干的唇,他走近躲躲闪闪心里有鬼的江月停,“原来你以为我们有仇?那是什么仇?”
越凑越近的男性气息带着他自身的体温越过她竖起的边界,江月停蹙眉,烦躁地擡手推开他,“你有必要这样吗?”
莫寻鹤顺着她的力道往后站定,勾了勾唇,“那也比有些人嘴上说着不要,背地里还要悄悄回来得好。”
“我没有要回来!”江月停解释说,声音不自觉提高。
“我说是你了吗?”莫寻鹤脸上的笑容依旧玩味,“还是你自己对号入座了?”
江月停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盖不住因为他这番话而起的愤懑与委屈,水光一闪而过。
莫寻鹤觉得很像方才冰块融化的瞬间,泠泠闪着光,是潮热夏日里的一抹凉意。
喉间兀地发干,是行走在烈日下甫一见到凉水便止不住地想要得到的渴望。
莫寻鹤转过眼不再看她。
江月停却以为这是厌恶,她闷头说了句“我自己找”后自顾自进去翻找户口本。
同样的寻找路径,原本不抱任何期待能找到,只是堵着一口她自己都觉得微妙的气才选择进了他的卧室。
进去瞬间仿佛置身于由他包裹着的怀里,在闻到陌生的不再是茉莉香的气息时,裸.露出的肌肤冒出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江月停松开门把手,一眼便在桌子上看见了自己的户口本。
暗红色摊开在桌面上,如果没有刚才那一番对话的话她可能还会以为对方对自己痴情不改,而现在她只觉得这人从骨子里就是混蛋。
捉弄她,嘲笑她,欺骗她。
最后还要故意让出地方,好让她明白自己这一出做贼把戏才是真的没有他看得开,人家早就将她剔除了他所圈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