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晃过他胸膛上斑驳的印记,有许多道刮出来的长长指痕,尚且鲜红着,脑海中同样快速划过昨夜的亲昵。
那些交缠着的,混杂汗液的故事,不过是他,刚好在她难以排解情绪时,带来的短暂哄慰。
有一定的作用,但也仅限于一定。
藏在底下的手攥着被褥,很暖和,没有雷雨的寒凉,源源不断的温暖也给了她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尽管事情并未沿着她所设想的那样,平淡的度过一场失恋,但现在也挺好t的。
至少她可以面对面和莫寻鹤道歉,而不是留下那封象征着软弱与无能的书信。
“我知道是我没有提前表现出来……对这段关系的任何不满,但是这个决定是我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的。”
她尽量压下自己胸腔里的繁杂情绪,声线平稳,望进他的眼睛里。
“如果你是在生气我不告而别,那我们……昨晚你也已经消气了吧,今早你这样捉弄我,我都没拦住你。”
“所以,我们就这样吧。”她终于说出这一句,一直吊在头顶悬而未下的巨石。
江月停跪坐在床中央,莫寻鹤只要稍微往中间挪一挪,就能把她勾过来。
但他并没有选择这么做。
他开始思考,是不是从一开始他就用错了方法,一直在原地等待,扮可怜,装无辜,故意让自己受伤……以换取她偶尔才有的垂怜。
所以事到如今,江月停一直都以为自己需要被她落在后面,他以为替她扫平一切障碍,她就能没有拖累的全身心的只关注他。
但事实证明,她还是那只飞鸟。
——要自由,要向前。
于是瞒着下所有,一个人悄悄做完所有事,处理好她以为的“亏欠”,再丢下一张分手信。
对他说,就这样吧。
莫寻鹤阖了阖眼,旋即擡手按住被褥,沉声问着,“就这样?就哪样?”
沉默拉长她的忐忑,闻言,回道:“就是,到此为止的意思。”
床垫忽然往下陷,莫寻鹤抽动被褥,江月停坐在上面,没有防备地往他身上倒。
反应过来后,撑在他身上,被灼伤似的想往后退,莫寻鹤已经顺势掌住她的腰,让她直接胯坐在自己腹部。
蛮不讲理,江月停忽然觉得身心俱疲,什么道理都说不通,她低着头,嘴唇张合两下,没能说出话来。
莫寻鹤沿着纤瘦的腰身缓缓往前摩挲到她的小腹,用力往里面按了按。
像是疑惑,掀眼问:“到此为止?昨晚我到此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停止?”
江月停没听懂,擡脸看他,露出茫然表情。
琢磨离开他这件事就那么聪明,这种事就犯蠢?
莫寻鹤极轻的笑了声,看上去坏得不行,微凉的大掌覆盖上去,他意有所指的解释,“听不懂?昨晚吞了那么多,怎么不说让我到此为止?”
江月停愕然到张大嘴,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后,滚烫血液自心脏噗噗往四肢蔓延。
[啪——]
她气极,这一巴掌用了力,眼睛也气红了,“你无耻!”
莫寻鹤侧过脸,脸颊顿时浮上巴掌印。
手心阵阵发麻,假期做的美甲也长长了,除了掌印,他脸上还被她刮出了血痕。
舌尖顶了顶腮帮,疼意蔓延,莫寻鹤却没生气,而是拽着明显慌神与后悔的江月停,拉着她的手掐上自己的脖子。
赞叹一句:“还会打人,挺好。”
就该这样。
江月停愣坐在他下腹,莫寻鹤圈住她的手掌,混不吝的开口:
“打脸有什么意思,掐我啊。”
还在发麻的手被他硬生生往他脖子上寸寸收紧,手心烫,他的脖颈受制,也在发烫。
或许是天阴生凉,江月停眸光闪烁了下,鬼迷心窍的移开他托着的手,自己去掐他。
直到莫寻鹤耳下的肌肤出现青筋,额间也冒出颗颗汗珠,没说话,除了呼息不断往下落到她圈紧的手上。
要憋死了。
江月停尖叫一声,仓皇失措松开手,想要离他远一点。
双腿打着颤,甫一挪开一点就被莫寻鹤抓回来,掀开被褥。
眨眼之间,重新坐在了他上面。
脸上坠着汗液,莫寻鹤呼吸急促,打趣她:“你看看,除了我,谁会让你这么爽,嗯?”
江月停失力的被他带动着起伏,说话带上哭腔,不住摇头,“不,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她不是故意想要掐他的。
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他过分。
教她感受到脖颈上脉搏起伏,竟然忍不住想要按紧,更想知道脉搏是不是也会随之跳动得更明显。
世界上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她的东西,莫寻鹤这样做,真的会让她沦陷进去的。
可是,他已经有了飞鸟,她算什么。
只是临时的消遣,是吗?
闻言,莫寻鹤眯眼,随窗外的雷声一同携来强势,撞得江月停尖叫着往他身上扑。
如倦鸟归林,莫寻鹤是生长高大的苍绿树木,张开双臂,迎接她的到来。
直到最后,莫寻鹤眼眸暗下,凑近她汗涔涔的耳垂,说:“记住这一天,也记住这样的感受。”
从今往后,飞鸟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