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停你真好,还是老朋友愿意惦记我”,郑隽看着她手上的河豚,“但我不太爱吃被擦过鞋的河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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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没有,其余几间卧室也没人,泳池没有……怎么哪儿都没见到莫寻鹤。
江月停绕了大半艘游艇,都没发现莫寻鹤在哪,冷不丁想起还有手机的存在。
打开一看却发现信号全暗……他能去哪儿呢?
说不上来的心慌,她扶着外圈的栏杆往底层走,今天刚上来时她们就来过一次,觉得太矮,近似于陷入海水的压迫感太强,便去了中层。
船身随着海浪翻涌而晃动,尽管体积容量大,她有时候也必须得扶着墙壁才能站稳。
熟悉的压迫感再次袭来,她收回视线不再看窗外,往里走,才发现有一间紧闭的门。
上下按动,从里面被反锁了。
江月停敲敲门,“莫寻鹤?你在里面吗?”
再次敲响,仍旧没有动静,此时是真的担心了。
工作人员有另外的休息室,这些客人所用的屋子他们除了打扫卫生其余时间都不会踏足。
刚扫走打碎的酒瓶的工作人员看见江月停在门外,提醒她:“您是找里面那位先生吗?他好像已经睡着了。”
江月停这才稍微松口气,视线触及到他托盘里放着着酒时,她问:“这是他要的吗?”
“是的,他刚才不小心打翻了一瓶酒,所幸并未伤到自己,这是我们赠送的。”
不小心打翻酒?莫寻鹤平日里并不是这样粗心的人呢。
江月停不再多问,找他要来房间钥匙后,就带着这瓶古怪的酒开门进去。
屋内的窗帘拉紧,床上却没有睡过的痕迹,也没有莫寻鹤。
她把酒搁置在桌上,朝着唯一有动静的卫生间里去。
门同样是关着的,江月停往下拧,没拧开。
不过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她再次叩门,“莫寻鹤?你在里面吗?”
莫寻鹤打开门,垂眸看着江月停,那一瞬间难以形容的落寞让江月停有片刻的怔忪。
随着门开而传来的,还有若有似无的血腥味,江月停瞬间回神,忙不叠问道:“你受伤了?!”
摸到一片冰凉的湿滑,她仔细翻过他的两只手,都没有半点血印,目光急切的盯着莫寻鹤,“你怎么不说话,到底是哪里受伤了?”
莫寻鹤喉结滚动,掌心尽是她传递过来的温暖,但并未让他长久浸泡的手回暖,反而感受到她逐渐冷却的手温。
他蓦地抽回手,才开口:“我没——”
话尚未说完,他就感受到鼻腔再一次流出铁锈腥味的鼻血。
下意识擡手去摸,却被急切的江月停手忙脚乱找出纸巾去止血。
一番折腾下来,总算止住。
江月停站在他面前,蹙眉教训他:“你这人怎么回事,是不是嫌流鼻血不好看就躲在这里面?”
沉默一瞬,莫寻鹤轻声“嗯”。
后果就是被江月停按在沙发上,重新找出套衣服来,替他换上。
“我自己来就行。”莫寻鹤看着被江月停扔到一边,零星沾着鼻血的衣服。
江月停不放心的嘟囔着:“又不是没帮你穿过,你真得改改了,怎么把面子看得那么重。”
莫寻鹤默认了她的这个说法,果然一动不动的坐着让江月停随意折腾。
“好啦,但今晚你不可以吃他们钓上来的鱼了,免得又刺激得流鼻血。”
莫寻鹤点头。
以为莫寻鹤是在自己面前出糗才这么安静,江月停去接来热水,小口小口吹着气,“喝一点吧。”
“还是烫。”
江月停又吹冷气,捏捏他的脸,“这下不烫了,慢慢喝?”
莫寻鹤这才握着纸杯一口一口喝干净。
稍作整理后,他们一块出去。
暮色连海水都晕染出薄薄橙红,海风刮乱水浪,一股一股往游艇上拍打着。
这一餐是海鲜烧烤,各类海鲜清理好后摆满一整桌,其中也包括他们下午钓起来的那些。
青绿的的葡萄与鲜红的草莓,还有粉白月季与浅蓝飞燕铺满四周,映出浪漫且美好的花海。
有人打开了音响,柔和低缓的女音格外罗曼蒂克,大家围在一起随意闲聊着许多话题。
噼里啪啦的小小火星迸起,炸开更多啤酒气泡,透明杯壁相碰,溅出星星点点的酒液,落到手上时很凉。
擦干净就行,没有谁会一直保持体面呢。
忽然巨浪打过来,咸湿的海风气息随之拂来,这一次宋梨没再觉得它像老头的臭汗衫。
“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