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多加餐。”字正腔圆。
“什么加餐?”
后上岸,给那些龙师们尽职尽责搬持明卵的丹恒只听到一个“加餐”,他云吟术用的好,不似景元这幅湿淋淋的样子。他穿得不闷,一身龙尊套装出气口都显得慷慨,但年岁渐长,记忆回返,人便闷了。
有得必有失。
“说要开一个月的流水席,给他们的遗臭万年再来点传播度。你要吃吗?”
“吃。”言简意赅。
“那到时候一定很热闹。”
你的袖口沾染了雨水的潮气,垂坠下来,里面空荡荡,就你骨肉在支撑,现下甩起来声音是“啪”的一声。
一场雨,一场意料之中的雨,淋得最凄惨的一位是景元。说他坐将军的位置坐久了,脑袋不灵光,那些丰饶余孽不答应,说他脑子灵光,他又淋透了。
衣服得换,头发得擦,还得去丹鼎司开个药防止风寒。不过巡猎令使、仙舟人会因为一场雨就得风寒吗?
被灌成苦瓜脸的景元喝药前伸着的手放下来,搭在桌面上,眼神放空,一看就苦得失去了灵魂。
令使不意味着味觉丧失。
丹恒已经回了幽囚狱,等待被拉出来吃席的日子,吃完之后,他就会离开仙舟,做一个无根浮萍,直到碰见第二个家。
只有两个人,你拽了条毛巾折腾景元的头发,神策府里刚刚在放空自己忽略苦味的他,回过神来,已经头顶鸡窝,呆毛和凌乱美样样齐全,就差毛发打结了。
他发质顺滑,折腾一圈都打不了一个结,顺下来也很容易,一把梳子,一次梳头,就能还原罗浮将军美貌。
外面还在下雨,他说他心神不宁,说他总觉得大事不妙。至于为何,单单只是因为这场预料之中的雨。
饮月之乱已经盖棺定论,其后祸首皆有处罚,仙舟内部大体算得上安宁,雨停之后明日又是风和日丽。
你总不能自作多情以为他发现你逃出幽囚狱,占了个龙师身份多年吧。
“但愿是我多虑。”
他肯说这话那就不是多虑,而是心有疑虑以待查实。
“那就是不妙了。”你叹气“你这个仙舟将军当得可比丹枫要多灾多难。”
去幽囚狱见丹恒时,你提到了景元莫名的忧虑,相当诚恳的询问丹恒他的记忆里仙舟将军这种莫名而来的忧虑最差的一个参考案例在哪。
丹恒不假思索:“生灭之劫。”
“除了生灭之劫。”
“不知。”
诚实得让人心梗。
生灭之劫众所周知,你想听点不一样的,丹恒依你在自己的记忆里寻找,终于找到了某位在劫之时的龙尊读到的一点机要:以骨肉合仙舟者,与令使倏忽联系密切。
又是一个你知道的。
你们之间的氛围沉寂下来,人闷着又长成青年模样的丹恒没有小时候的活泼。一点点被前尘忆梦针刺出来的记忆改变了他,长达几十年只属于丹恒的时间又稳固着他的认知。
他只是有点闷。
“丹枫……”
“丹枫?”
“我没想好该如何去说。”
“那等到你离开那日,再说吧。”
一天天的尽是赶场,持续了几百年,你确实累的够呛,只觉得几十万是真难挣。好在赶场的人里,还有应星这样一个不找事,只偶尔犯犯魔阴身的。
快结束了。
你看着门打开后应星的脸,心里想的却是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