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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家法(2 / 2)

马路牙子下的水流如同山溪奔流,顺着地势灌入下水道,也有许多积水来不及排,行人都纷纷躲避,以免被赶路的车辆溅起的水打湿。

这个季节的雨水是最多的,虞岁穗想到水就想起了张栩生家里那些植物。

它们应该要有人照顾的吧。

此时出租车拐过路口弯道,车轮陷入水坑里滚过,卷起一个浪头。

宣琪她们还在群里聊天,不过皮皮开始加夜班写稿,虞岁穗要准备下车自顾不暇,只有路露闲着无事,给宣琦出谋划策。

假装同性恋来刺激爸妈的神经,逼迫他们接受原本并不满意的男嘉宾。

这真是个绝妙的馊主意。

怪不得皮皮不乐意跟恋爱脑讲话。

虞岁穗在小区门口下车,司机师傅看她的伞小,强行送了她一把车里备用的大伞。

那种老式的,伞面五彩斑斓的彩虹伞,虞岁穗在心里叹了声“童年的眼泪”,推开车门,冲锋似的莽进了雨帘里。

幸好这不是雷雨,虞岁穗边走边想,闪电太吓人了。

她是个惜命的人,小区里的树又十分密集,她还得打伞,要是这时候打雷她就只能像野生蝾螈一样爬回家了。

一鼓作气到家,虞岁穗的鞋已经湿透,整个人像从泳池刚上岸,而阵雨也在她关门落锁的那一瞬间以眼耳可闻的趋势迅速减弱,等她拽下湿袜子走向浴室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虞岁穗毫无怨言,这辈子总得有那么几场淋成落汤鸡的雨,不感冒就好。

她匆匆洗了个热水澡,把衣裤塞进洗衣机,回头看到被自己堆在玄关的行李陷入了沉思。

懒得管了。

这是质量最好的一次睡眠,虞岁穗在沾到枕头的一瞬间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半夜里滑到地上的手机躺在那无助振动。

虞岁穗抻着手指把它捞上床,睡眼惺忪地接了电话。

“喂?”

对面是齐飞:“小虞,你还在睡觉吗?”

“齐飞哥。”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了。

“我昨天刚回来,多睡了一会儿,”虞岁穗挠了挠睡乱的头发,坐起来醒神,“怎么了呀?”

听齐飞说:“没事,我想请你和你舅舅吃顿饭,装义肢的事谢谢你们了。”

“哦!”虞岁穗清醒了,她差点忘记这回事,“已经装上了?”

“没呢,没那么快拿到手,不过我感觉肯定是非常棒的。”

“可以啊,我随时有空,”虞岁穗说,“不过我舅舅可能很难约,他最近在忙一个项目,要出差。”

“那要是他忙的话我就先请你,等他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安排。”

能听得出来齐飞是真高兴。

“行,我问问他。”

在打电话之前,虞岁穗先去看了眼微信。

张栩生给她发来一堆消息。

一条是早上七点发的,说他正在早训。

一条是七点半发的,说他训练完正在吃早饭,吃了食堂自己做的肉包,特别好吃,藏了半个肉馅喂大黄,结果发现几乎所有人都给它留了一口,大黄被朝廷的赈灾粮撑得拉了肚子,他们把它送去给航医看被赶了出来。

附赠一张大黄照片,拍进了一群人的靴子。

张栩生果然不说谎,说多拍照就多拍照,才分开不到二十四小时,就给虞岁穗发了二十多张照片。

虞岁穗是个仔细的人,每张照片她都认真看了,但这些大多数都是张栩生拍的,他自己并不会完整地出现在镜头里。

有时会露出他身体的一部分,比如修长的腿,或者手臂——他喜欢指着被拍的东西,可能觉得这样更生动。

出于保密,张栩生拍照的范围受到局限,但他浓烈的分享欲依然穿透屏幕,从西北直达宁州,虞岁穗从他的视角看西北,看试飞院的草木猫狗,觉得很精彩。

很难想象他居然能抽空发那么多条。

张栩生的精力比虞岁穗旺盛许多,虞岁穗读大学的时候被早八折磨地面无人色,很难想象张栩生没有懒觉且有高强度训练和任务的人生。

祖国有他们就可以放心了,虞岁穗愿意学张栩生自律,但不会学他不睡懒觉。

虞岁穗翻了个身趴在床上,耐心地回复了每一条消息,并且特别问候了大黄的健康状况。

然后才给厉云打电话。

是袁朗接的电话,他说厉云昨晚通宵和国外合作方商谈,现在正在休息,接不了电话。

“怎么又通宵,”虞岁穗皱眉,“这对身体很不好,小朗叔叔,你提醒提醒他。”

“…我会和厉总说。”

“那我等他空了再来看他。”

“好的,虞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