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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不理你(2 / 2)

胖子接着解释:“您理解一下,家里有人生病,得去照顾呢,这一时半会真回不来。”

虞岁穗半信半疑:“是吗?”

胖子见她似乎要松口,连连点头:“我骗你干什么啦,陈编辑不容易,一个人在外地工作,家里父母嘛重男轻女,四十几岁拼出个儿子,现在好了脑子不行得了那个阿尔兹海默症,到头来小孩子读书还要靠阿姐供着了,你说…”

再让他讲下去,虞岁穗想,他倒是能现场出版一本能得诺奖的苦难文学,摆手叫停:“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了。”

不管是真是假,她明白自己今天是不可能要到答复的,这个哑巴亏多半得吃了。

虞岁穗走出出版社,天上的太阳高高挂着,天气格外好,晴朗得有些炎热,没走两步身上就冒出薄汗,闷得难受。

叫的车还在堵得一塌糊涂的高峰路段上龟速前进,虞岁穗站得脚脖子发酸,找了个树荫躲在底下等。

好不容易才把车盼来了,一上车就听到操着方言的司机酣畅淋漓一通臭骂,骂路修得太窄,骂有些人不会开车就别上路,从乱闯马路的行人骂到国际战事。

虞岁穗不吭声只是听,耳膜被震的嗡嗡响,往外看一眼拥挤的马路,无数个后视镜反着光,感觉全世界都乌烟瘴气的。

这时候刚好从车头旁边探出一对外国情侣,牵着手匆匆穿过拥堵的车流跑到对面去,司机猛一踩刹车,虞岁穗也跟着往前一倾。

司机唾沫直飞:“***”

虞岁穗不太爱跟情绪不稳定的人搭话,只装做睡着。

前面的红绿灯换了几个轮回,终于快到他们过路。

经过路口的时候,虞岁穗又被一个急刹车给刹了起来,要不是动作快,鼻子就撞上前排座椅了。

她吓了一跳,扶着椅子看过去,看到车外有个人,嘴里正急切地说着什么。

司机也吓得不轻,但再急也只能停在原处,因为那个女人拉着门把手,他走不了。

于是他摇下窗,语气很差:“你不要命啦!”

女人没被他的粗鲁吓住,语速很快地说:“不好意思啊师傅,我要去西海饭店,但是手机没电关机了,您能不能帮个忙送我去?”

司机没见过这么离谱的情况:“麻烦你看看清楚,我这是滴滴,不是出租车好伐,要打车到前面去啊。”

红灯再次转绿,乌泱泱的车流开始缓慢移动,后面逐渐响起喇叭声。

女人却不放手:“师傅,我手机真的关机了,您就把我送到西海饭店就行,我是真的有急事,到那边了让我同事付车费行不行?”

司机:“欸你这人——”

虞岁穗终于有点烦躁了,她开口打断司机道:“师傅,给我换定位到西海吧,我们一起,钱我来付。”

没有不赚钱的道理,听她都这么说了,司机马上打开门锁,不耐烦地催促道:“唉,上来吧上来吧,这里不能停车的,交警都要过来了。”

那个女人矮下身迅速钻入车内,坐在虞岁穗旁边,感激地道谢:“真是太谢谢你了小姑娘。”

虞岁穗客气地冲她笑笑,同时打量了她一眼,这是个保养得相当好的女人,看上去年龄和自己的母亲差不多,气质冷艳,就算在这种狼狈的时候也还保持着端庄,虞岁穗对这种气场很熟悉,她在父母和厉云的身上见过,在魏文秋身上也见过。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成为那样的人,独当一面,优雅而强大。

这次出版的事她没有告诉厉云,就是想不靠舅舅帮助自己干成这件事,没想到出师不利。

虞岁穗安慰自己,没关系,凡事开头总是最难的,以后就好了。

但她又想,是不是这条道路本来就不是合适的呢,自己现在的状态说得好听是自由职业者,说的难听就是野生画手。

还是得投简历给自己谋个身份才稳妥。

“没事,顺路。”她对那个女人说。

其实并不顺,西海饭店和高铁站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不过虞岁穗也不急着回去,这样散散心也好。

路上虞岁穗低着头处理囤了半天的微信消息。

轮到张栩生这的时候虞岁穗的情绪已经缓和不少,她甚至有点惊讶,因为张栩生很少发语音,因为在外面,所以她从包里摸出耳机戴上。

然后她就听到了张栩生近乎委屈的声音——“我想你。”

“要是忙完了就理理我。”

“…”

虞岁穗的心里轰得炸开一朵烟花,那点郁闷全飞到西伯利亚去了,整个人飘飘然好像闷了一大口烈酒。

这算是撒娇吗?她一直以为自己讨厌男人撒娇。

我想你…理理我…

虞岁穗脑子一热,临时下了一个决定,她要去找他。

现在就去,买最快的机票。

这里的世界太混乱,虞岁穗突然很想飞到他身边,她要马上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