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到负一层，穆川擡腿往外走，宋观跟在叶清身后，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这Oga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想多了，我跟他平时连话都不说。”叶清瞥他一眼，对这个问题感到莫名。
宋观把垃圾顺手扔了，正要说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叶清，要迟到了。”
“来了。”叶清应了声，把车解锁，对宋观点点头，“先走了。”
等人走出视线，宋观才回过神，想到刚才穆川看自己的眼神，迷惑的挠挠头，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上了车，叶清感觉车里气氛明显比早上沉闷，她看一眼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的穆川，再回头看一眼堆满物品的后排，明白过来。
以往送穆川去医院，他都是要坐后排的。
她轻咳一声，有些抱歉地解释：“朋友昨天把车开走了，回来时买了一堆东西，让我明天带去实验室。我昨晚忘记收拾了。”
现在收拾的话，再去医院肯定来不及。
“没关系。”穆川偏头看窗外，手撑着下颌，似不经意地问，“刚才那个Oga，你对他有意思？”
这一个两个，问的都是什么问题。
叶清扯了下嘴角，还是回答了，“邻居而已。”
穆川听完，轻飘飘哦了声，没再说话。
到了医院，叶清让他先进去，穆川拉开车门，被灌进来的冷风冻得一哆嗦，要下车的动作有一瞬间犹豫。
叶清也感受到冷意，她车上没有备用外套，便把自己的脱下来，“不介意的话，我这件你先穿着……”他现在用的药很特殊，要是生病了会很麻烦。
见他半天没接，叶清也不意外，正要收回来，衣角被轻轻拉住，穆川轻咳一声，小声说，“谢谢。”
等他进了医院，叶清找车位停车，把东西收进后尾箱，又抽了几张湿纸巾把座椅擦干净，这才拎着刚买的早餐进去找人。
周末的医院到处是人，空气中散着淡淡的消毒水味。穆川闻着十分不适，他戴上口罩，在Oga腺体异常这一科室找到陈主任的助理。
助理认得穆川，她联系了医生，然后将他请进会诊室，温声道，“您在这等一会，主任还没开完会，应该马上回来了。”
穆川看一眼时间，还早，他问，“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出门左拐就能看见。”
他起身往外走，推门走进卫生间，嗅到里面飘出来浓郁的烟味，接着眩晕感袭来，他踉跄着扑到洗手池边，弓着腰剧烈呕吐起来。
他反应很大，但胃里实在没东西，抽搐半天只吐出了一些胆汁。
卫生间门大大敞着，有人路过，见他一脸狼狈，忍不住关心道，“你还好吗，需要给你叫医生吗？”
是Alpha，大概是腺体出了问题，即便贴着防溢贴，也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息素气味。穆川偏过头，脸色十分惨白，“……没事，请离我远一点，谢谢。”
“抱歉抱歉。”那人也想到自己身上还有信息素气味，尴尬的离开了。
这点信息素不足以诱发出发.情期，但Alpha信息素的味道和烟味交叠，让他忍不住捂着抽痛的胃，又吐了一轮。
兜里手机震动两声，他无力地拿出来，是助理发来信息，提醒他主任已经在会诊室等他。
穆川掬一捧水泼到脸上，冰凉的冷意让他变得精神。缓过那股劲，胃里灼烧的感觉也开始慢慢消失。
他擡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尾泛红，眼眶还蓄着几滴未落下的生理眼泪。
他擡手抹掉，指尖沾上湿漉漉的凉意。
又抽两张纸，把脸和手上的水渍一点点擦干净，推门走出去。
会诊室里，陈主任等了一会儿，迟迟不见穆川进来，正要喊助理出去找，便见穆川敲门走了进来。
两人打过招呼，陈主任起身，戴上手套，示意他到病床躺下，“防溢贴撕掉，我看看腺体。”
检查过程很长，期间还要用上好几种器具，穆川侧躺着，视线虚虚聚拢在墙角。其实挺痛的，还有点难受，但他一声不吭，强忍着腺体处传来的强烈不适。
“刚才闻到烟味了？”陈主任动作不停，头也没擡地问。
穆川低低地嗯了一声。
“反应怎么样？”
“还是会吐，反胃。”
“正常的，这一时半会好不了，心理医生还是得看。如果吐得严重，不要忍着，千万要来医院开药挂水，知道吧？”
“知道。”
陈主任检查完，又换了一副手套，帮他消毒换药，“下周过来拆线，这期间千万不要分泌信息素，如果发.情期到了，打完抑制剂马上来医院找我。”
穆川又应一声，迟疑片刻，低声问，“主任，我这个情况严重吗，以后会不会影响……咳，终生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