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
穆川把碗筷烫了一遍,给她倒了杯热茶暖手,才讲起自己的身份来历。
他身份证上的名字叫段谨玉,B市人,从小在这边长大。独生子,母不详,父亲前段时间重病去世,数据账户的钱会以遗产方式陆续打进卡里。
叶清听完抽了下嘴角,“这身份的背景是部长安排的?跟你原来的好像差不离……”
穆川点点头,“我这还算好的。之前有人重塑肉身回来,捡了半个月垃圾,后来被人开车撞伤了,才有机会拿到数据中心打来的钱。”
“……”这个情节,似乎也似曾相识。
……
吃完饭,叶清带他往上走,去逛平时常买的牌子。
穆川过来时没带衣服,原来那些旧的穿不出门,叶清打算给他的衣橱来个大换血。
开始她还挑出来让他试,后来发现他每一件上身都很好看,就索性按着他的码数直接买了。
满载而归回到家,叶清放下东西,仰头倒进沙发里,揉着胳膊使唤道,“宝贝,倒杯水过来,顺便帮我捏捏腿。我累死了。”
两手拎满袋子来回跑了两趟的穆川闻言,乖乖倒水过来,在沙发前面的地毯坐下。
他让叶清踩在自己腿上,然后把两手搓热乎了,才给她慢慢揉捏。
叶清打开电视看了会儿,觉得没劲,便把注意力转向给她认真按腿的男人身上。
说实话,像穆川这样细心体贴,任劳任怨的男人很少见。至少她没见过第二个。
他在家的时候,叶清基本什么都不用做,他会把屋子收拾的亮堂堂,还会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偶尔忙工作不在家,他也会提前安排好一切。
开始叶清不太适应这样的相处方式,她觉得家务不能只是一人在做,一是觉得有负担,二是担心时间长了,付出的那一方容易生怨气。
因着这件事,她和穆川吵过几次。也不算吵,就是说不动他,感到有些不理解——家务活争得这么紧张,是不是有洁癖怕她搞不干净?
但她没有问出口,只跟他商量,两人都不做家务,请个阿姨来行不行?
也不行。穆川不答应,他说不习惯有外人在家。
叶清好声好气哄了两天,见他软硬不吃也怒了,直接列出一张表格,上面写明了两人分工要做的事情,能行就继续住,不行她就收东西走人。
穆川见她态度坚决,似乎没法再谈,便低头妥协了。
但这天之后,叶清发现他的情绪变得很不安,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也明显变多——尤其晚上,她只要下班晚了,总能在工作室楼下看见他沉默等待的身影。
她很清楚穆川这种表现是原身家庭带来的影响,虽然他嘴上没说什么,但她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怕她会离开。
其实那天叶清说完气话就后悔了,事后她跟穆川道了歉,并且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这样做,只可惜效果甚微,穆川甚至把工作带回家,开始居家办公。
叶清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解决了,然而某天半夜,她睡眼惺忪从穆川怀里爬起来上厕所,马桶还没坐热,外面就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动静。
她赶紧打开门,房间没有人,穆川光着脚站在客厅,脸色苍白,眼底还有藏不住的茫然和无措。
他看见叶清出现时,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说他以为她走了。
这副表情,和少年时期的穆川云淡风轻说起母亲和人私奔时一模一样。
叶清走过去牵起他的手,将他带回房间。她掀开被子先上.床,穆川站在床尾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转身锁了门,才慢慢爬上来。
叶清翻身滚进他怀里,将冰冷的脚搭在他身上,“折腾半天,被窝又冷了。”
穆川笑了下,低头在她脸颊轻轻亲了一口。
关了灯,两人又磨了一会儿。叶清困得不行,被他一口一口亲得生无可恋,最后快睡着了,才听见他低声说,他觉得自己没有被需要,觉得自己让她有点不舒服了,所以害怕她会走。妈妈当时也是说他的存在让她感到不舒服了。
这话一出,叶清差点愧疚到失眠。
她赶紧爬起来,翻出那张分工协议撕碎扔掉,然后和穆川商量,“我的裤衩我做主,其他你随意,行了吧?”反正她也不是那么爱干家务。
穆川眉头终于舒展开,点头同意了。
这事才算彻底解决。
手机在茶几微微震动,叶清被拉回思绪,是叶父打来语音。估计是听说她谈对象的事情了。
她按断,随手抛到一边。穆川停下来,仰头看她,“谁的电话?”
“我爸。”叶清拍拍沙发,示意他坐到身边来,等人坐下了,才将两条腿搭到他身上,“不按了,你陪我看会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