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百万吧。”主要人家不差钱，见她迟迟不醒，听医生意思很有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加上又是独生女，吓得对方赶紧赔钱了事，生怕被讹上不放。
廖岳听完，沉默好一会儿，才说：“你是在哪被撞的来着？我也不想努力了。”
“……”叶清扯了下嘴角，“没事的话我先挂了，排到我买单了。”
从超市出来，排在她后边的男人追出来，问是否需要帮忙。叶清笑着拒绝，拎着沉重两大袋东西，艰难地往家走。
她一个人住，对生活质量没有太高要求，很多东西她平常根本用不上，但转念想，万一那人真是穆川，她不得先把东西买好？
退一步说，就算那个人不是，这些东西她也能留着慢慢用。
想法很美好，然而现实是，她还没走进大堂，就见几个保安带着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领头的保安笑呵呵跟她打招呼，“业主，下午好。刚才其他业主反应有可疑人员在楼道转悠，我们现在带走处理，您放心回家。”
叶清擡眼往保安身后看，只见他身后站着两个戴鸭舌帽的男人，高的像苦瓜，矮的像冬瓜。
——也不知道她刚才到底是哪只眼抽了，居然误以为是穆川。
“……辛苦了。”叶清在心里默默叹口气，尽管知道对方是穆川的几率小到几乎为零，但她还是忍不住期待了一下。
不过她也没有失落太久，走进电梯，甚至想着，万一穆川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七老八十，是该用装满假牙的嘴巴亲他一口，还是气呼呼撑着拐杖站起来，大喊一句：不公平！为什么我老的都能当你老祖了，你居然比我孙子还年轻？
那画面实在是……
叶清光是想想都忍不住笑出声，笑完了又想，要是她真老到那份上，穆川还是别回来了。
谁不想心上人记着自己最美的样子。
‘叮’一声，电梯抵达楼层，叶清收回思绪往外走。
脚刚踏出去，就听见安全通道传来细微声响，听着像是衣服摩擦发出的声音。
她这栋是大户型，两梯两户，对门空着还没卖掉。除了中介偶尔带人过来看房，或者保洁打扫卫生，基本没人会上来。
她悄无声息退回电梯里，几乎是同时，防火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
叶清朝外头望了一眼，看清男人那瞬间，她整个人定在原地，脑子嗡一声，连电梯关门提示都听不见了。
等门慢悠悠关上，下行至一楼，她才终于回过神，擡手猛戳21楼，恨不得直接飞上去。
看着屏幕里的数字不断跳跃，叶清紧张地抠着塑料袋，这里太安静，她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擂鼓般，一下比一下疯狂。
又怕期待落了空——万一又是她眼抽呢。
好在穆川还在电梯口静静等着，见她走出来，还对她弯唇笑了下，“我回来了。”
叶清一眼不眨地望着他，她说不上此刻是什么心情，就感觉有点酸，有点想哭。
就这瞬间，她清楚意识到，自己这辈子十有八.九要寡了。之前还想着等过多几年放下了，就再谈一段，但她现在是一点儿想法没有了。
她压下那点情绪，伸手紧紧拥着他。
直到对方有力的心跳隔着衣服传过来，那种抓不住的飘渺感才一点点凝为实质。
穆川几乎在她搂上来那瞬间就回抱住她，然后低下头，在她头顶轻轻亲了一口。
“……别亲，没洗头。”叶清松开他赶紧捂住脑袋。
穆川笑了下，将她的手拉回来放到自己腰上，“别动，我再抱抱。”
叶清低低地应一声，真就乖乖不动了。
晚霞从窗外打进来，笼着走廊两道模糊的身影，感应灯亮了又灭，反复好几次，两人才终于分开。
叶清仰头看他，“这次回来多久？怎么不进去等？”门密码改了，但是穆川的指纹她一直留着。
“刚到没多久。”穆川拎起地上的袋子，跟在她身后进了屋，解释，“我进不去，这不是我的原身，是部长按着我原来样子给我重塑的身体。”
所以指纹也不一样。
“重塑？”叶清愣了下，她只知道返程要打申请，且用的都是临时身份。
穆川站在玄关处换鞋，看见鞋柜里清一色女鞋，唇角微微一勾，“嗯，相当于换了个身份留下来陪你。”
叶清翻出袋子里新买的男士拖鞋，扔到他脚下，怕他不穿，特意解释一句，“这双是给你买的。”
穆川顿了下，疑惑道：“你知道我要回来？”
叶清含糊地应了声，总不能说自己认错人吧。
她转移话题问，“你刚说的重塑，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