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瞬间安静，同学们纷纷侧目，眼里难掩惊讶。
站得近的同学瞧见张毅脸色难看，更不敢轻易上前扶人——没人敢得罪张毅，又或者说，都见识过他那一身力气，高一那会隔壁校霸过来挑衅顾嘉辰，就是被张毅硬生生打进医院的。
前排的班主任也听见了后面的动静，快步走过来，“怎么回事！”
那男生脸色又青又白，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敢擡，小声道，“没事，老师，是我不小心摔倒了。”
班主任才不信这套托词，这孩子屁股上挂着那么大个脚印，当她瞎的吗。
不过她不用多问，也知道起因肯定是最近的风言风语，虽然不知道其中内容有几分可信度，但事情闹这么大，当老师的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于是晨会结束后，便把张毅、顾嘉辰、张莹莹，还有刚才挨了一脚的男生，一同叫来了办公室。
班主任端起杯子，啜了口温水，语重心长道：“最近我听了不少关于你们的事情，老师也是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知道你们都存着什么心思。咱们现在马上要高考了，没什么比学习更重要，有什么情感恩怨，我希望你们都放到高考之后再说，能懂我的意思吗？”
“知道了。”几人小声应道。
班主任点头，看向张毅，“张毅，跟他道歉。”
张毅一张脸黑成锅底，嘴唇紧抿着，就是不吱声。
“快点！”班主任表情一沉，严肃道：“我不管这位同学说了什么，你动手就是你的不对。转过去，跟他认真道个歉。”
张毅梗着脖子正要狡辩，擡眼对上班主任那双几乎要瞪出眼眶的怒目，瞬间低下头，“……对不起。”
那男生连忙摆手，心虚地说，“老师，我有错在先，这个道歉我实在受不起，这事儿就过了吧……”
班主任侧头看向他，镜片下划过一抹锐利的光，“张毅动手在先，自有他要道歉的道理。至于你，是不是也该对张莹莹或者顾嘉辰说点什么？”
男生涨红了脸，飞快地看张莹莹一眼，尴尬地挠挠头：“对不起，张莹莹，我不该听风就是雨，在背后乱说话，以后不会了……”
张莹莹点点头，接受了他的道歉。
上课铃打响，班主任挥手让他们回去，独独把张毅留下来耳提面命。
那男生和张莹莹是同班同学，人看着安静老实，其实没少在背后编排人，同学间很多离谱的流言都出自他口。三人顺着走廊往回走，男生故意慢两步，落在两人后面，一边猜忌一边好奇地打量他们。
顾嘉辰倏地停住，冷冷地回头看他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张莹莹不是你能欺负的，把你的嘴巴收一收。还有，外面那些话不管是不是你传的，再给我听到半句，后果自负。”
无形的压迫感令他双腿哆嗦，想到张毅那一脚，再想想顾嘉辰对张莹莹上心的态度，哪里还敢乱说话，忙不叠答应下来。后面几天可算是体会到辟谣跑断腿的心情了。
虽然帖子在隔日就被删了，张莹莹却没有因此变得好过，姐妹群把她踢出群聊，就连班里同学也有意无意地排挤她。
她表面不在意，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这一切，就是因为顾嘉辰，才变成这样的！
张莹莹越想越气，擡腿又给了他一脚。
顾嘉辰身形顿住，看一眼白色运动鞋上的脚印，无奈笑道：“你怎么每次都挑我穿新鞋时踩。”
似乎踩了不解气，张莹莹又瞪了他一眼，“都怪你！你早点去解释，就不会这样了！”
“是我的错，我会找机会解释清楚的。”顾嘉辰打开手机，往旁边一递，问，“发帖人的资料查出来了，名字叫林婉，你认不认识？”
张莹莹沉默片刻，小声说，“是林晴晴的堂姐，以前出去玩时见过几次。”
顾嘉辰挑眉，“跟她很熟？”
张莹莹点点头，“她人很好，我不信她会做这种事。”
顾嘉辰笑着拍拍她脑袋，“给你看点有趣的。”
说着，点开相册往上翻，找出一张照片。
张莹莹瞥了一眼，眼睛瞬间瞪大，有些不敢置信，“这、这……”
“嗯，你没看错，这我兄弟。”顾嘉辰淡定道，“说起来也逗，这照片还是你们那群小姐妹中的一个发给我的。”
这张照片的角度很奇怪，像是偷拍的。照片中林晴晴穿着黑色抹胸裙，细白的胳膊挂在男生脖颈上，两人闭着眼，吻得难舍难分——而这个瘦高的男生，正是顾嘉辰的好兄弟赵素。
照片背景是游艇的楼梯间，林晴晴爱炫耀，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叫小姐妹羡慕的机会，所以那天张莹莹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