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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回家(2 / 2)

“我不准。”

她说话向来温柔,鲜少让人感到发号施令的不适。可是这一次却带着绝对的命令和毋庸置疑的气势。

“她快逃了。”迷宫之外一直密切注视着内里动向的几位校长,乃至大多数老师悉数脸色发白,几乎要靠着学生的搀扶才能站稳。

当宁岳发出第一声感慨时布斯巴顿的校长马克西姆女士几乎丢掉了所有涵养尖声叫起来:“我们付出了那么多,竟然留不住一个女孩她是什么…”

怪胎。

这个词没能说出口,她明白这时说这些没有意义.

“小羽对能量太敏感,”宁岳不得不承认这点,只是说出来时嘴都是苦涩的,“她的天赋…超乎了我的想象。”

“不过我们的付出仍然值得。”他很快振作起来,仰头望着天空。灰暗的天际中隐约泛着一丝金黄。如若从高空俯瞰下去,整座城堡正缓慢地被同一层金光覆盖,蔓延开来的金光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出入口,直至将整座城堡套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

若是再仔细看去金光以城堡正中为核心,正悄然延伸出一座座桥梁,向着数个不明的方向伸展。

每一位教授在这时都以同样的角度既是欣慰又是自豪地仰望着正逐步凝结的光幕。

“这是我这辈子施展过最酷的魔法,”凯瑟琳琼斯似是完全沉醉于其中了,“可惜战争将要开始了。”

他们以大部分魔力为筹码放手豪赌,在战争来临前近乎倾其所有地塑造出了一座不可摧毁的堡垒,为千万还愿战斗之人构建了一个可供栖息的家。

可之后的走向他们便再难预料了。

“霍格沃茨始终不变,”麦格教授将晕死的卡卡洛夫拖到一边,迎着所有人的视线立下保证。大家也都知道这同样是邓布利多的意志,“哪怕最坏的情况发生,这里也将是唯一的净土、永恒的战场。”

“除非…”宁岳最后望了一眼天空,漫天乌云不见消散。他最终的低语没有一个人听见,或者听见了也选择听而不闻。

“除非天道泯灭。”

慕羽一用力将刺入小腿的小刀一把拔出,顷刻间血流如注。她却几乎要丧失感觉了。

狂暴的闪电将重叠在身上的防护咒撕裂得所剩无几,好在出口的光源已然若隐若现。她完全凭靠着本能向出口一寸寸挪去,麻木地朝身上丢着一个个治愈咒。

咒语的效果一次比一次微弱,她都快要感受不到血的温热了。

只有胸前挂坠盒的滚烫反复提醒着尚还未完成的棋局,这里更不应成为她的埋骨之地。

她攥紧了挂坠盒,将脖子扯得生疼,跌跌撞撞地,几近于爬一样地在满地尖锐中向出口透出的微光靠近。

刀尖似乎将身体与灵魂都切割开来,那具扭曲着寸寸挪动的身躯在她意识中如摇曳的烛火一样明明灭灭。

她力道大得挂坠盒仿佛都要被扯断。

茵绿的草被殷红的血浸泡透了。

顶上的金幕在她肩头撒下了一点金光,滑落在地上。她用魔杖轻轻挑起,才看到第一眼,饶是再如何镇定如今也惊慌起来。

这里离学校出口仅有一小段距离。

她强撑起来不顾伤口的撕裂朝出口疾驰而去。有好几次因为伤口迸裂她跌倒在草地上,视线都模糊起来,只远远能看见一道闪亮的金网从天降下,缓慢将要封住出口。

还差一点。

指甲深深扣进了泥土中,她咬了咬舌尖,趁着金网落下的最后一刻跃出了学校。

她仰面躺倒在通往霍格莫德的小径上,被泥土与鲜血所围裹。耳畔一声声惨叫让脑袋也疼起来。

“你敢忤逆我了,贝拉特里克斯,”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可是慕羽能分辨出其中满含的暴戾,“谁教的你,阻止你的主人”

贝拉特里克斯仍在哀求,为的却不是自己的痛苦:“他们…用了万咒皆终,又不太一样…”她拉住了他的长袍,无比清醒地意识到对于城堡的异状他定是一清二楚,却仍旧试图以最微弱的力量阻止他,“您不能对城堡施咒,求求您…您会被反噬的…”

她被一脚踢开。汤姆里德尔重新对着已被金光完整覆盖的城堡举起了魔杖,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暴怒的源头来自于何方。

也许魂器的融合加强了灵魂的感知,自魂器出现异常的第一时间他便丢下一切朝学校赶来。入眼的却是漫天金光正欲为这座城堡套上最后一层铠甲。

她还在里面。

那个狡猾的女孩,唯一一个有资格同他正大光明决斗了结的人还在里面。

无论怎么劝服自己,如何反反复复告诫着他是为了魂器、为了自身灵魂而来,这仍然是第一刻冒出的想法,显眼到难以忽略践踏。

紧接着是恐惧—他再熟悉不过的情绪,从被那个男孩击败起,阿尔巴尼亚的日日夜夜中恐惧都如影随形。

可是这一刻的恐惧在他看来是那么可憎,放任着一种名为软弱的东西在周身蔓延,晕湿干涩的眼角,一次次逼使他放弃自我的催眠。

他不得不用暴怒来解决一切,这是最为有效的,暴戾总能恰到好处地抚平不该有的思想,驱使着他将一切精力放在眼前这座被层层保护的城堡上。

暴戾、疯狂诱劝乃至嘶吼着,催促他尽快不惜一切代价摧毁这座堡垒。

他没想到向来跟在身后,从不违逆任何命令,忠犬一样的贝拉特里克斯竟然有胆子拦在他的魔杖前。

“疯子,”慕羽再一次撑起来,她现在活像从血池里面爬出来的,不过在他面前她从不肯示弱,更不会以卑微的形态示人,“我还活着。我说过,他们都杀不了我。”

中的咒语威力极强,如今的状态再也压抑不住,她吐出一大口血。

但她一点也不在乎这个了。

她兀自忘我地欣赏着那双眼瞳中变幻的色彩,放任着自己不再去分析其中汹涌的情绪。她只顾着向那道身影靠近,于她而言也只有那才是最安全最可靠的栖息之地。

“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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