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要看向斯莱特林这边。
所有人都喃喃表示赞同,那几个斯莱特林女生也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就连扎卡赖斯都没再多说什么。
赫敏松了口气:“那么我们需要定一个时间…哈利还要比赛,我想最好一个星期一次,如果可能两次…”
“等等,”达芙妮提出了另一个问题,“我们需要找一个地点见面。那个老女人重新定了一堆校规。我保证我们今天的行动绝对是被禁止的。我们需要找一个地方,足够安静,足够隐蔽…”
大家苦苦思索了起来。
“变形课教室麦格教授应该会同意。”迪安说道。
“不行,这件事情太大了,我们不能将麦格教授牵连进去。”赫敏立刻严肃反驳。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就在众人对上课地点举棋不定时阿斯托利亚忽然小声开口,当她说话时所有人一下子都静了,就连达芙妮也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在八楼一段空白墙上会凭空出现一间房间,不过我也不确定,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利亚,你是怎么知道的”达芙妮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昨天不知道谁将‘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放在了公共休息室,书的封面就放着这条备注。”
“这样吧,我们会找时间去八楼看看的,等确定了第一次聚会时间地点就会发消息告诉大家,”赫敏暂时压下疑惑,在包里翻找了一阵,拿出羊皮纸和羽毛笔,停顿了好久,似乎在纠结着做一个决定,“我想让你们每个人将名字写下来,这样就知道今天来的有谁了。并且一旦签了名,就表示绝对不将这件事泄露给乌姆里奇或者其他任何人。”
许多人见要签名,不由露出了几分不情愿。然而不止为何,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做这种事莫名而来的兴奋,抑或是哈利刚刚那番情真意切的流露,总之最终没有一个人反对,纷纷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连扎卡赖斯也不例外。
沉积了许久的阳光透过猪头酒吧狭小的脏玻璃透了过来,照得平滑的羊皮纸流光溢彩。明明只是签个名,每个人竟有一种恍然签了庄严契约的错觉。
与此同时猪头酒吧外的一角齐齐站着另外四个勇士,等到里面的人鱼贯而出后几人脸色皆是掩不住的憔悴。沈栖桐还踉跄了一下,幸好伊凡扶住了她。
“今天他们的对话绝对不会被多余的人听见,”纵是疲乏至极沈栖桐依旧说得轻快,还有心情小小抱怨了一句,“选哪里不好选在这见面,猪头酒吧最容易被人偷听了。”
短暂的轻松后她正了正神色,望向了其余三人,轻声说:“那么,我们都知道自己要干的事了”她用了哈利的话,“都明白了自己要守护什么。”
德姆斯特朗的情况明明是最糟糕的,威克多尔克鲁姆却除了脸色阴沉些外没有过多的焦急,沉声作出了保证:“挪威,仍然还是有人愿意反抗的。”
芙蓉德拉库尔撩了撩一头长发:“莫里斯贝尔纳就算想动布斯巴顿也仍旧要掂量掂量。”
“马赛诸塞的山陵始终坚不可摧。”菲尔加西亚的承诺则是更加简短。
“南方…应该守不住了,”沈栖桐望着霍格莫德村外起伏的丘陵,仿佛这样就能一眼望到再难回去的家乡,“但只要仍旧有人坚守信仰,仍旧有人保持自己的头脑,我们便仍然能拥有一块净土。”
他们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相互看了看,各自拉了拉衣袍,踩着最后的斜阳向霍格莫德外回去。
每个人的影子大小高矮不一,连走的方向都不尽相同,却都极其坚定不带丝毫犹疑,且每一道影子都不曾回头驻足。
“你是在和我说,波特他们在密谋什么大事,连斯莱特林也有人参与”
在又一次上过了黑魔法防御术课后,慕羽破天荒被德拉科马尔福拦在了教室内。等到人走光后她静静听完马尔福的推测。
“你听见一点达芙妮和她朋友的对话,关于波特的..演讲,”说到这慕羽不由失笑,摇了摇头,不打算继续在这同他纠缠下去,“你和我说这些似乎没有意义,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苍白病态的脸上此时满面通红,像是仍旧沉浸在发现密谋的喜悦中:“我当然告诉了乌姆里奇教授,”他扬着头,对她依旧有着明显的不屑,“你不用在这装傻,我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我也可以成为第二个西奥多诺特…”
他说不下去了,慕羽沉静的目光像是一瓢凉水朝他兜头浇下,将那点兴奋与即将立功的激动悉数浇灭。
“时间,地点,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她说话从来不急不徐,不见不耐与嘲讽,也根本没必要这样,“我不会改变我的说辞,马尔福先生,你和我说这些没有半点意义。”
她抚了抚书脊,没想到快四年了,剧变当前,卢修斯马尔福依旧将自己的儿子宠得不谙世事:“你可以去问问西奥多,他经历了什么,”她推开教室门,在没入幽深走廊前又补充了一句,“在成为第二个诺特前,你最好明白情况。”
“你最好明白情况,小仪,走到这一步我们不可能再回头了。”
最后的阳光堪堪挂在贯穿整个香海市的河流的上方,有气无力散发着余烬。
整座城市难得一致的死寂,静到连一声虫鸟啁啾都能在角落清晰可闻。这座南方繁华的城市也不复往昔胜景,残破的建筑失了人烟,比春天刚冒出的嫩芽还要单薄。
黑压压的人群坐在香海首府门外,二月的风还夹杂着冷意,可是不管狂风如何呼啸,人群如同雕刻上去一般,不动分毫。
所有人以统一的姿势,统一的角度,乃至统一的期望静静望着中央尚还处于黑屏的屏幕。偶尔有摄像机灯光闪过,很快在人海中消匿。
沈仪站在大厅门前,一遍遍整理着早就打得平整无比的领带。他的堂兄站在旁边,手沉沉搭在肩上,似是在宽慰,又似是在警告。
厅内的地板光可鉴人,照出的两人身影却又模糊扭曲,活像两头相争纠缠的巨兽。
“这一天,我们不是期盼了几十年吗”
他离大门近了几步,默默数着秒数。放在肩上那双手似是又重了几分。
从前他又是敬畏又是孺慕地仰望着堂兄。他是那样强大,独自一人支撑起沈家门庭,将沈家根基拓得如此之深,又在世俗播撒了不少星火,只待一个火苗便足以燎原。
高山太高,渺小的蝼蚁连仰望都看不到巅峰,又何谈嫉妒
可是现在不同了。渐渐地,在力量无休无止的增长下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脱去了蝼蚁脆弱的外衣,不断拔高直至与山川河流融为一体,同巍峨的高山一样同步增长,同湍急壮阔的河水一起奔流。
原来以前那座不可企及的高山,也不过如此。
“你是沈家的人,家族的使命不允许我们退缩。”沈续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自顾自在他耳边不断低语。
“我知道,”他研究着金碧辉煌的大门,脑子里翻滚着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默默倒数着,重复着机械的话语,“家族的辉煌,始终是我的使命。”
大门缓缓敞开,他轻轻拂落放在肩上的双手。他也是时候迈入属于他自己的舞台了。
大理石筑成的道路一路通向阳台,阳台下那群人,那群等待步入牧场的羊羔还静静站在那翘首以待。他一路沿着落日的光影在阳台上站定,正对着越来越黯淡的夕阳。
“经过数月的奋斗血战,我们终于暂时取得了如今的胜利。我们的敌人永久退到了大河彼岸,然而北方不会成为他们永久的屏障与龟缩之地,更不会成为他们的疆土。”
半边夕阳沉入到了河里,他的角度都能俯视平素高高在上的太阳。
“勇士的英勇无畏仅仅是战争的一小部分。英勇,牺牲,战斗来自于信仰,坚定不移的信仰缔造出共属于我们的新世界,雕刻出我们共同的家园。专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神从未因信仰的动摇抛弃我们。仁爱强大的神赐予我们无上的力量,指引我们重归神灵理想的牧场。”
他手一指,橙色的天空中绽放出耀眼的花火。
“北方迷途的羔羊还妄想负隅顽抗,用破旧落后不堪一击的武器反抗神的权威。不愿回归牧场的羊羔终将成为被神放弃之人,”一道道火光在天空炸响,夕阳彻底沦为陪衬,不消多想他便能预料到今日讲话后的滔天巨浪,“在神的牧场里,每一只羔羊都将获得开启力量的钥匙,每一个人,每一个理想都将被关照。只要献出信仰,平庸,贫穷,不等,怨恨,饥饿将在理想的牧场中消失殆尽,每一只羔羊将平等地接受神灵的照看。”
他深吸一口气,张开了双臂:“牧场的大门已然敞开,为了爱,为了理想,为了守望,加入我们,共同守护我们的家园。”
夕阳与黑色的水面融为一体,红光倏忽闪过,很快消匿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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