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凛狮擡眸看看她，那张温婉的脸蛋就近在眼前，他想更近些看她，可看见她紧蹙的眉头就不敢再往前。
“哦……”康心月轻轻地答，她还想说些什么，可觉得自己没这个立场。
陈凛狮无言，转身打算去喝水。
康心月望着他修长的背影，嘴巴张合了几次，最后只能挤出一句：“那……那我就先去睡了……”
他没有什么回答。
空气里似乎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
她知道，他不爱说话。
沉默即是默认。
她抿抿唇，打算离开。
至少他回来了……像他说的那样，在今晚回来了。
这足够了。
听见她远去的脚步声，陈凛狮好像被什么点燃了，他猛地转过身，三步并两步走到她身后。
酒精易燃。
“你等一等！”
很焦急的声音，与他先前的冷漠形成鲜明对比。
康心月扭过头去，不明所以地凝望他：“怎么了吗？”
那件白衬衫真是将他勾画得如碧玉一般。
“今天那个男人是谁？”陈凛狮的脑子被酒精冲击，早就不受控制了，他迫切地需要答案，他满腹的问题，比山高比海阔。
理智？
那在冲动之下只是个软弱的爬虫。
“男人？”康心月疑惑，“什么男人？”
她一头雾水。
不知道他讲的男人是谁？
“中午跟你在一起的。”
“中午……”康心月心想他怎么会问这个，“你说中午的时候，可是我不知道你讲的是哪一个？”
中午那会儿她见了许多男的呢，办公室里就有很多男同事。
这么讲，他中午来过机构？
什么时候啊？
陈凛狮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可那张脸蛋不失俊气。
哪一个？
他咬紧牙关。
“在你公司门口……你跟他走在一起……”他的语气变得有些颓落。
“他，”康心月知道了，语速有点慢，“他是……”
“谁？”他问得凛冽，嗓音颤人心魂。
“一个客户。”康心月回答，他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费解。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个问题呢？
“客户？真的？”陈凛狮不敢那么轻易地相信，他用眼睛注视着女人，直勾勾的。
“那不然呢？”康心月回望着他，那双眸又开始施加魔法了。
她有必要用这件事去骗他么？
他何必这么紧张？
那只是个签单的客户。
“但你们很亲密……”陈凛狮看得很清楚，就是因为看见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他连中午饭都吃不下去。
晚饭也一样。
他居然跟父亲做了同一个选择。
酒。
当几瓶啤酒下肚，他却没有任何轻松可言，因为他还没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于是跌跌撞撞地赶了回来。
“他是个客户……”康心月耐心地跟他解释，“因为我需要这一单，所以……并且他很照顾我。”
至少这位客户待人还是很礼貌的，没有在她出现的小问题上苛责她。
“呵……”陈凛狮笑了一声，冷冷的，“他照顾你……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要照顾你？难道你不明白？”
“我知道！”康心月提上声来反驳了一句。
她又不是笨蛋。
怎么会不知道一个男人邀请她吃饭是什么意思，可她没有别的办法，如果不这样，她的业绩单恐怕会难看得要命。
没什么工作好做，她总不能一直依靠大王哥和他的帮助。
“你知道个屁！”陈凛狮气得顾及不了太多，他耸高了肩膀，快速说道，“你要是知道就不会去了！”
更不会跟他谈得那么开心。
他都不用走到他们跟前就能看出那个男人的意图。
他就只差动手动脚了！
康心月吓了一跳，在她的印象里陈凛狮不是一个这么情绪化的人，更不会说脏话，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么的冷静理性。
她凝望他愠怒的脸蛋，诸多疑问汇流成为一股强势汹涌的水流，重重地冲击着她脆弱的内心。
“那么你呢？”康心月脱口而出，“陈凛狮，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对我应该没兴趣吧？”
陈凛狮语塞了，他盛气凌人的气势好像被冻住了，他呆呆的，神情从一只气愤的狮子变成了北极呆愣的熊。
“为什么？”康心月又追问，轻轻不失韧性的疑问像一条锁链把陈凛狮整个人都捆住了。
陈凛狮朝后退了一步，他别开脸，思绪乱成一团。
“陈凛狮……”
女人朝前逼近。
“因为……”
“因为……”
他吞吞吐吐的，话说得很勉强，连漂亮的眉头也皱得很紧。
“因为你那时候……看起来很可怜……我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很可怜……所以……”
他擡起眸，余光将康心月的脸蛋全部囊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