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凛狮眨了下眼睛。
“你老是这么惯他了。”康心月略带几分苦恼地说。
陈凛狮看了看专心吃东西的穗宝,笑笑:“他很乖啊,不算惯。”
两双眼睛在不同空间交汇。
心潮澎湃。
“那你们吃饭好了,我就不打扰了。”康心月垂眸,把他那双漂亮眼睛压到视线之上。
“你们……”陈凛狮捏紧了悬在桌边的左手,慌不择言,“你们不是三个人么?我记得你讲过……”
他觉得自己问得有点突兀。
“哦……”
“那位女同事家就是晚窦的,她回家了。”康心月跟他解释。
电话挂断。
陈凛狮却还停留在康心月独自跟一个男人吃饭的场面上,他心不在焉地将手机放回到裤兜,眉宇还是染着重重的忧愁。
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只有她一个人。
这句话怎么想怎么叫人不快。
“哥哥……”穗宝也发觉到了陈凛狮的奇怪。
“怎么了?”陈凛狮看向他。
“你怎么了?”穗宝问。
“没怎么。”陈凛狮勉强拉起个笑。
穗宝舔了口手上残留的番茄酱,说:“可是你看起来好像不开心哎……”
陈凛狮翻出一张纸巾递给他,说道:“哪有啊?”
“你的脸上啊!”穗宝说得很肯定。
见他无暇抽出什么空闲来擦去脸上的污渍,陈凛狮干脆就直接帮他了,他很配合,脸蛋跟着他的手动。
“谢谢哥哥!”
哥哥?
陈凛狮又拧起眉,他居然到现在才意识到,都这么久了……
“你叫我哥哥?”他不禁发问。
“对啊,哥哥。”
“你妈妈让你这么叫我的?”陈凛狮问。
穗宝重重点头。
陈凛狮撇撇嘴:“是么?”
“妈妈说你很年轻啊,就叫我叫你哥哥啊。”
“年轻……”陈凛狮喃喃自语,“那你又比我大多少?”
三岁?
这并不是关键,几岁又怎么样?
“你妈妈都不知道我多少岁的,”陈凛狮端正脸色,用认真的口吻说道,“你应该叫我叔叔,知道吗?”
“叔叔?”穗宝不解,可还是乖乖地听话,“叔叔……”
“嗯。”
“那哥哥……那叔叔,我们下午还是去踢球么?”穗宝好奇地问。
“想妈妈吗?”陈凛狮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想啊!”穗宝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妈妈我都睡不着……”
“那我们……去找妈妈好不好?”陈凛狮问。
“真的吗?”穗宝的眼睛都亮起来了。
……
“刚刚那个是孩子父亲吗?”大王哥好奇地问道。
康心月连忙摆手,解释说:“怎么可能呢……他不是……他是我的朋友,我出差就把孩子拜托给他了。”
“是这样啊,”大王哥点点头,“不好意思,我看他跟孩子关系很好,误会了。”
“没关系,只是我一直在麻烦他……”康心月犯愁,顿时连饭都吃不下去了,“我都挺不好意思的。”
“那就请他吃个饭嘛,哎,对了,你还可以给他带点礼物啊。”大王哥提议。
“我不知道买什么好……”康心月为难,其实她早有这个打算,只是一直想不到买什么比较好。
“晚窦这边纺织很出名的。”大王笑。
“您认为什么比较合适呢?”康心月像抓住了一丝希望。
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讨论,谈到关于陈凛狮,康心月说的话要比平时多得多,最后他们达成一致结论。
领带。
这是件上班族不可或缺的东西。
刚好他们要去的地方附近就有几家合适的店,大王哥说可以在工作结束后陪康心月走一趟。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有一位长辈给她参谋简直是个大福音。
高速公路外面是繁华的海市,陈凛狮怀里钻进来一个小小的脑袋,他们一起观看那长长的日光穿刺过厚厚的云层。
最近还算是暑假,属于旅游旺季,陈凛狮带着孩子赶到车站时是大约2点钟,可去晚窦的票却只有下午5点的了。
出发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阳光沉得很快,它们散在云朵里,把那些庞大又厚重的块状物染成了金黄色。
太阳要去西半球了。
而他要去晚窦了。
陈凛狮用两只手牢牢把孩子扶好,免得他受到颠簸的影响,而孩子在此时也依赖着他,几乎把整个身子都嵌进了他怀里。
他真冲动。
他暗暗地想。
当汽车慢慢远离海市,而接近晚窦时,他开始变得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