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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利的钢刀(2 / 2)

“二高。”陈凛狮答。

“哦……”女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推了二十来分钟左右,走过无数个光点,他们到达一个居民小区,看建筑风格是个老小区了。

“到了,”女人用力把车推进停车位,然后才有空闲来正视这个热心肠的学生,“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在后面帮忙推的话,可能得好久才能回来。”

“没关系的,举手之劳。”陈凛狮回答。

是个漂亮的孩子,尽管穿得很朴实,但他的模样实在很突出,叫人望了就舍不得挪开视线。

“那我先走了。”陈凛狮把快要滑下去的书包往上提了提。

“唉……”女人叫住他,“还早呢,要不上去坐一坐吧?”

“不用了,”陈凛狮果断拒绝,“等再走回去差不多也就开门了,就不打扰了。”

“好吧,”女人妥协,紧接着她想起什么,再次叫住他,“不过你等一下……”

陈凛狮耐心地等待,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事情。

女人在车上的口袋里翻腾了好一阵,然后掏出一瓶牛奶递到陈凛狮面前:“不知道你吃早饭了没有,给你。”

“这……不用……”陈凛狮下意识地反应就是拒绝,对他而言,帮忙只是一件顺手的事情罢了。

这根本不用在意,他想任何正常人见状都会上前帮忙的。

“拿着吧,”女人把牛奶直接往他手里放去,她温温地笑,“因为我很想谢谢你。”

比拼执拗,热情更胜一筹。

对方的坚决让陈凛狮觉得自己的拒绝会变得不近人情。

“谢谢……”他有些害羞地收下。

“这孩子怪客气的……”女人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感慨。

玻璃瓶冰冰的。

到图书馆门口时是八点多,陈凛狮仍旧回到刚刚看好的长椅,幸运的那儿没人,他放下书包,拉开拉链,露出几本教材。

手指在其中摩挲,最终抽出了不怎么甘愿的数学书。

其实他在物理跟数学之间纠结了一会儿,数学是他最喜欢的科目,但是一摸到它就会让他想到贺成钦,

近而便是康心月了。

距离他知晓一切已经过去很久,可时间的长度与心底的震撼并没有成反比,他至今还在为此而惊讶与不解。

如果贺成钦是她的男朋友,那么上回在球场的那个男人……

思绪紊乱。

一连串的消息,像接连不断的暴雨,下了这么多天,让他的心灵遭遇了一场接一场的泥石流。

暴雨未曾停歇。

“呼……”

陈凛狮尽力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他打心底明白这样的唉声叹气不允许别人知道。

思考的东西没什么现实价值,尽管如此,他还是拧着眉头在这样的沉思中度过了一段等待的时光。

书算是白拿了。

回神过来时,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已经把玻璃大门打开,将欢迎阅读和一些注意事项的提示牌放在门前。

陈凛狮暗暗给了自己一顿骂,把书塞回书包,他拎上那瓶牛奶,大步朝图书馆走去。

在门口填好登记册后,他轻车熟路地上到二楼的阅读室,那里不仅有数量繁多的书籍,还有桌椅供人学习使用。

来得早,陈凛狮能挑选一个自己最想要的位置。

近窗,附近还有一些绿植,而窗外是一片繁荣的绿影,丝丝缕缕的阳光擦过桌脚,落在了别处。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书包,把今天要看的教科书提前拿出来后,目光才移到身旁的书架。

需要找一些辅导资料。

数学。

在这两个字上停留了几分钟,陈凛狮强迫自己清醒。

阅读室陆陆续续来了些人,在十点左右里面差不多坐满了,只有零星的几个座位,都在阳光底下,不怎么好,所以没人愿意去。

陈凛狮正在一道题目中与它鏖战,混乱的思维已找不到一点秩序。

无论他如何介意贺成钦,数学总归是他现在最薄弱的地方,成绩最大的症结一直都在这儿,他逃避不了。

就像……

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目光又遗落,它仿佛已经不再属于他本人。

就像他永远不可能不承认康心月与贺成钦的关系。

“你在这里?”

小声且惊讶的问询,从陈凛狮的左身侧传来。

必须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丢开,他很想把自己狠狠审视一顿,但他没太敢,谁晓得剖开心是什么结果?

如果那儿是一把锋利的钢刀呢?

该怎么办?

“嗯。”

陈凛狮侧过头去,在混乱中认出说话的人是刚才那个中年女人。

“能坐这里吗?”女人指着他身旁的一个空位讲。

图书馆不宜讲太多话,于是陈凛狮点头,顺便把比较占地方的书挪到另一边,以便对方能放下东西。

安静的氛围里,陈凛狮慢慢平息内心的躁动,他把所有精神放在解一道数学题上,题目是在辅导书上找的,因为书上相关的例题都做过了,想着再把知识点巩固巩固就找了些题,没想到栽在这儿了。

苦恼渐渐为人所见。

女人的余光瞥见他急躁地在草稿纸上重重划去什么,她思考了会儿,静悄悄放下手中的铅笔侧目而望。

视线刚好落在那瓶快要见底的牛奶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