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安静太乖顺了反而让人担心。
她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鸿雁将食案呈上。
“娘娘,今日有药粥,喝点暖一下肠胃吧。”
赵芷雨听到她说话,便转过身来,完全忘记了身后的鱼素还在为她梳头。
鱼素停下梳篦,双手挽起她的长发,以便她用膳。
赵芷雨捧起瓷碗,也不用勺子,嘴巴挨着碗沿直接就喝下去。
“小心烫。”鸿雁提醒。
粥的温度刚刚好,不凉不烫,只是入口时有一点麻麻的感觉。
这粥好不好吃已经无所谓了,这些天以来,赵芷雨都很消沉,感观反应非常迟钝,对所有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照常吃喝不过是不让鸿雁她们为了她过于担心。
然而,这粥只喝了一口,她就喝不下第二口了。
一股可怕的恶心感突然从胃里涌上来,刚刚吞下的粥水又返回喉间翻江倒海。
她来不及说话,便打翻了药粥,倾着身子将喝进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往她的胸口里粗暴地抽吸,就算她吐掉了那些粥水都不肯停下来,继续将她其余的生气抽得一点不剩。
她听到鸿雁她们惊慌的呼叫,但她什么都顾不上,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
吐了几口后,她的嗓子突然像火烧一样痛,痛得她连喊都喊不出。
灼烧感从喉咙往上蔓延至舌尖,往下又烧到了脏腑。
仿佛要将她烧得肠穿肚烂。
最后,她呼吸不过来,眼前一黑,在混乱的嘈杂声中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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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声辘辘,击鼓吹管,天子回銮。
卫暄回到玄央宫,又是接见大臣,又是整理政务,还得去寿安宫给太后请安,忙了大半天,已到傍晚时分。
接着皇后就派了人来,问他是否去凤鸣宫用膳。
卫暄想了想,推却了皇后的邀请。
今晚肯定要留在凤鸣宫,只是去之前,他想先去和乐宫看一眼。
食案摆上,他吃了几口便问忍冬,和乐宫的人是否安好。
谁知忍冬突然咚一声跪在他面前,头磕得哐哐响。
“奴婢该死,充媛娘娘她……”
卫暄心中一紧,急道:“她怎么了!”
作为跟着皇帝一同出宫的贴身内侍之一,忍冬不过是刚刚得知了消息,已经开始后悔没有在皇帝用膳前鼓起勇气禀告。
“奴婢听了,晕了过去,后来冯医正看了她,说是……说是……”
“说是什么!”卫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既想让他快点说出来,又害怕听到他
“说是……中毒了……”
箸碗落地,半夏立即上前扶住皇帝:“陛下保重……”
忍冬慌忙喊道:“娘娘第二天已经醒过来,冯医正说毒物已解,而且还诊出娘娘有孕了!”
有孕二字传入卫暄耳中,像撞钟一样,撞得他脑子里轰轰地响。
“有孕?孩子……”
“冯医正说胎儿无碍,只是……只是……”
半夏骂道:“真是该死,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吗!”
“奴婢该死!”忍冬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娘娘醒来后,说不出话,似乎是……失声了……”
“失声……”卫暄好像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恍惚了一下,推开半夏就要出去。
半夏连忙拿起袭衣跟上,大声叫道:“摆驾和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