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的照样要罚，可这回赵芷雨不想画乌龟，而是想到了更损的办法。
她与方宝林口味相近，都不喜欢吃羊肠，她便以此作为惩罚，每输一局就要吃掉一块羊肠。
经过五轮紧张的对弈，赵芷雨输了三局，方宝林输了两局。
午膳时间一到，一盘摆盘精致的煎羊肠就送到她们面前了。
赵芷雨咬了牙，将三块羊肠同时塞进嘴里，再灌下一大碗胡麻粥，相当壮烈。
方宝林也吞下了两块羊肠，流下了两行清泪。
长怡殿里气氛轻快，经过半天的相处，李美人受到感染，终于放松了许多。
她猜想赵芷雨这段日子过得无聊，便说要送她一个小孩玩的玩具，好让她平时打发时间。
赵芷雨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玩具，想着小孩玩的都是些简单又有趣的东西，欣然接受了。
结果等她们离开后，迎兰阁派人来送上礼物，赵芷雨悲催地发现，原来李美人口中的玩具竟然是九连环。
想当年二哥教她玩这个，只演示了两遍就要她解环，见她解不出就说她笨，整得她对这个都有心理阴影了。
她动用了全部脑力，试了无数遍，仍只能解开三个环。
玩了双陆又对付了九连环，脑子实在吃不消。
最后她将九连环扔到一边，躺平了。
等卫暄进来，他看到的便是一条躺在床榻上摊开大字形的赵咸鱼。
“用这个姿势迎接朕真是别开生面。”
赵芷雨见是他来了，老脸一红，连忙合拢了手脚，装得淑女。
“妾失仪了。”
卫暄慢悠悠地走过来，脱了靴子躺到她身侧，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胳膊，故意惹她：“其实那姿势还挺不错的。”
赵芷雨果然恼了，背过身去：“陛下好讨厌！”
卫暄轻笑几声，想哄她回来，却见枕边有一个九连环，拿起来拨了一下，弄出一些声响。
“是谁这么机智，送这种东西来羞辱你的智慧？”
赵芷雨觉得他真是够了。
“妾就是笨，怎么都解不开，陛下想笑就笑吧。”
卫暄是笑了，但没有笑出声。
他将她拉起来，搂到怀里，将九连环举到她面前。
“朕教你，保管你能学会。”
赵芷雨半信半疑，安静下来看着他演示。
他们就坐在床榻上相拥着，铜环碰撞的清脆声在他们的指间轻响。
卫暄很有耐心，讲得很慢很详细，将拆解的原理和规律一一道来。
每讲一步他都让她亲自动手，九连环便在她的手中一个环一个环地拆下，直到全部解开。
这个成果让赵芷雨分外喜悦：“陛下好厉害！”
卫暄淡然地接受了这个夸赞，一声不响就加速了手上的动作，将拆下的环重新装了起来。
赵芷雨还没看清楚，这个好不容易解开的玩意又变回了刚才那个令人头痛的模样了。
“你试试。”他将九连环递给了她。
他的温柔和耐心使她备受鼓舞，她仔细回想了那些规律和步骤，开始动手。
她解得不熟练，不时搞错步骤，而他总会在关键的时候给予提醒。
就这样，她逐渐掌握了方法，几经艰辛，终于将九个环都解下来了。
虽然她得了卫暄不少提示才能进行下去，但她总算过了这个难关，成就感顿时满满的。
卫暄继续鼓励她：“孺子可教，朕才教了你一遍，你便解出来了，证明这东西也没有多难。”
“那是因为陛下在一旁指点了妾，若是离了陛下，妾不会学得这么快。”赵芷雨很有自知之明。
卫暄轻拍她的头：“你多玩几回，就会熟能生巧。”
赵芷雨脑袋一歪，摊在他肩上就撒娇：“不要，玩这个太累了，妾起码要休息个十来天才能恢复元气。”
卫暄嗤笑：“又不是舞刀弄剑，这也要恢复元气？”
“这比舞刀弄剑累多了！”
“朕看你也是时候找点事情做做了。”
赵芷雨本想说，她最近在忙着给他绣荷花，可她及时制止了自己，没有说出来。
虽然她的绣工不好，但谁叫他喜欢呢，她还是想等香囊做好后再给他惊喜。
卫暄不知道这些，继续为她那无聊透顶的日子出谋划策。
“朕以前藏了不少志怪小说，要不拿一些过来给你解闷？”
赵芷雨听了，高兴得连连拍掌。
她本身就是个喜欢猎奇的，对这种东西自然兴趣浓厚。
平时在各种规则面前，她能自觉遵守，但是在她的骨子里，她更愿意无拘无束，随心所欲，什么事物有趣就看什么，什么东西好玩就玩什么。
在这一点上，她与卫暄倒是气味相投。
“陛下以前果然是个不务正业的人。”她冲口而出。
卫暄笑容一敛，瞪向了她。
本想装个样子斥她一句，然而，她接下来的话就像一弯锋利的钩子，一下子勾中了他的心坎。
“妾好想认识那时候的八郎。”
钩尖所刺之处，隐隐作痛。
默默叹了一声，他挨向她的脑袋，蹭乱了她原本柔顺的乌发。
“八郎也想早点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