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她不知不觉就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些趣事,比如被二哥骗进泥坑找蝌蚪,为了救猫被狗咬,想抱起弟弟却摔了个狗啃泥……
卫暄听得很快乐,笑个不停,也贡献了不少他与两个混帐弟弟的混帐事。
在父皇和百官面前,他会吟诗作对、射箭投壶;跟老九和老十待一块儿时,却是斗鸡斗鹌鹑、玩各种各样的骰子戏,赌输了就画几幅春花秋月美人图,题个假名,叫仆人拿去卖钱还债。
两个人一聊就聊到了黄昏,见天色已暗,只得离开床榻梳洗一番。
晚膳后,趁着月色好,他们去了小花园里赏月。
卫暄作了两首诗,得了赵芷雨夸赞后,逼她也要作上一首。
可这回赵芷雨苦思冥想了许久,眉头都快打结了,仍然挤不出一首打油诗。
卫暄叹了气,又带她回了屋里。
他摸了摸她的手,发现有些冷,便将它们握在手中,让手心的温热传递过去。
她舒服地叹气:“陛下的手真暖。”
“朕可不只有手暖,”他意味深长地道,“朕说了,今日要好好伺候你,等会儿就给你一整夜的温暖。”
他说到做到,上了榻就开始伺候她。
实践证明,皇帝的伺候是要命的。
她哪处最受不得刺激,他就伺候哪处,从点到面,由浅入深,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十分到位。
就像风浪中的小舟,在海上不停地颠簸起伏,随着惊涛一浪接一浪,她接二连三被带到了浪潮的最高点。
有好几个瞬间,她以为自己悬到了半空中,飘飘欲仙,浑然不觉浪急风高。
她若是清醒,就会发现自己几度失态,然而她根本无法思考,只能随着浪涛翻涌,任由自己被带到天涯海角。
当一切风平浪静,她累得就像打了十套拳,再没办法动弹了。
迷糊中,她觉得卫暄又在她身上捣鼓,但不是继续索求,而是和缓的按摩。
还挺舒服的。
她没力气想太多,由着他来,眼皮一阖就睡着了。
等她被鸿雁叫醒,卫暄已经不在榻上了。
她担心请安迟到,赶紧爬起来梳洗。
本以为昨晚折腾了那么久,今日一早会下不了地,没想到酸是酸了点,但腰还是能撑的,腿还是能迈的,走几圈还是可以的。
就是嗓子有些沙哑,喝了鸿雁递来的蜂蜜水后就好多了。
她不经意瞥了鸿雁一眼,发现鸿雁低着头红着脸,似乎很不好意思与自己对视,跟平时处之泰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她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心想不是吧,难道她和卫暄昨晚的动静真有那么大?
不知为什么,她只记得昨晚的感觉很美妙,但具体的细节却是时断时续,有些记不清了。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喊得嗓子变沙哑的,也不记得自己都说过些什么话。
但,不用想也知道很羞耻了。
末了,她只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厚着脸皮让她们伺候更衣。
因着身上还有些不利索,赵芷雨想坐步辇,便叫她们简单给她打扮整齐就好,预留出坐步辇的时间。
到了凤鸣宫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被人盯几眼,再听些日常的酸话。
反正她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免得一张嘴,就丢光自己的老脸。
不过,今日是十五,给皇后请完安还要给太后请安。
去到寿安宫,没等多久,太后就在李尚宫的搀扶下出现了。
接受众人请安后,她例行地问了皇后一些问题,又问了四个皇子和公主的情况,然后冷不防道:“赵修媛是哪个?”
大家精神振奋,同时望向赵芷雨。
赵芷雨不敢磨叽,立即上前再次请安。
太后不是没见过她,只是不太上心,每次见了她很快就忘掉了。
上次她被太后点名是因为她救了皇后,又被皇帝放狗追,惹得太后很好奇。
这次被点名则是因为她隆宠过盛,实在扎眼。
太后原以为她得了独宠,会花枝招展,不可一世。
可当她走出来,穿戴普普通通,行礼规规矩矩,连样貌也不见得有多妖娆,太后也是失望了。
本来还想在她的打扮上找茬,现在看来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来狠的吧!
“难怪能讨皇帝喜欢,哀家瞧着也觉得很不错。哀家还记得去年是你为了救皇后受了伤,后来圣上出痘,也是你侍疾的?”太后和蔼可亲地问。
“是的,都是妾。”赵芷雨恭敬地回答。
“果然是个好孩子,有你伺候圣上,哀家也没什么不放心了。只是你毕竟年少,之前又受过伤,若只知道尽心伺候,不会爱惜自己的身子,落下什么病根那就麻烦了。最近有没有把过平安脉?”
“月初时把过。”
“都过了半个月了,再把一次脉吧。”太后转头对李尚宫道,“去太医署叫个人来。”
说的好像突然才想起找医师似的,实际上她早就叫来了两个医师,让他们在外面候着。
等着看戏的嫔妃知道太后要收拾赵芷雨,恨不得抓一把瓜子慢慢嗑。
找医师的人刚离开,医师便出现了。
给赵芷雨把脉后得出的结论是身体健康,未有异常。
也就是说没有好消息。
没有好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太后在心里大笑三声,然后调整表情,酝酿情绪,准备好即将派上用场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