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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2 / 2)

“这倒是……”沈丹臣温柔地轻抚女子后背,“你觉得呢?”

“若是女孩,”女子笑意吟吟,“沈千檀。”她望向自己的夫君,说,“男孩名字你取。”

两个徒弟屏息凝望,沈丹臣半晌没想出来,许久才说:“少一个字,沈潭。”

白云描摹出仙鹤模样,从树叶的空隙里探来个脑袋,左君竹的手搭在十风肩上:“别睡着了。”

“想知道也没有用。”十风侧过身,“该干嘛干嘛去,别来吵我。”

左君竹撑着地面起身,看了眼遥遥无期的石阶,哀叹一声。

“就这么仔细一想,”小白趴在屋檐下,“不止江离,就连苏净的实力也有些名不副实。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妖帝好歹是在东海之中,他都不敌,更何况苏净当时还吞了云河,杀他怎这般轻松?”

“寒舟。”初尘翻看着天都八十二神司的名册,那都是冬天之前的册子,“这人虽然很早就进了神司,可许多事迹都成了迷。”他又翻开手边小簿,“他与江湖也有交集,别人对他的评价很有意思。”

“什么?”小白转回头。

“不入江湖,却知江湖事。”初尘抿了口茶,“都是些不外传的秘密,可见他的情报工作很足。”

小白忽然起身,从门槛外踏进来:“下回当面一问不就成了。”

“他们的城墙彻底成了铜墙铁壁,我们打不进去。”

小白说:“你忘了霜城里有多少太平殿的人了吗。”

“我们派去的暗线都没能见到寒舟本人,就是连宋璋和白桦也未尝一见。”初尘说,“这人疑心很重。”

“因为去的都是寻常人。”小白化作人形,跪地说,“我去。”

鱼池边清凉,南禹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目光下移,看见了那张漆金石牌,无声一叹。

池中游鱼聚了又散,南禹的面容被搅得模糊不清,等水花渐止,另一张脸出现在水面上。

“哟。”南禹没回头,水面里的目光偏移向对方,“重楼君难得有空,来这种地方闲逛。”

“不比与山君,”桐华说,“与山君毕竟是八十二神司之首,还不是闲若无事人。”

“君上如今不再重信于我,哪比得上你。”南禹淡淡地说,“镇守东边有功在身,怕是还得升官。”

镇守东边有什么功?东边向来无虞,所谓的“功”讽的是桐华遵命来杀南禹。升官,位列九君还能怎么升官?怕是要取代南禹的位置。

“官是不必升的。”桐华道,“升我一个闲神的官,就是在诛那些战死城墙的战士的心。”

一片树叶落在水面,鱼群受惊,再次荡起一片涟漪。南禹转过身:“君上害得你经脉落下隐疾,三百年不进反退,你不恨他吗。”

桐华收起笑容,南禹说出这话,就不是站在与山君的立场上来说的了。沉闷的空气中忽然来了阵风,桐华伸手接住了一片青叶:“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必留在心中作结了。”

“你败了云河,若是再有几日休息,那年钟山也不一定会败给沈丹臣。”南禹说,“今日偏就要在我面前装傻充愣?”

桐华吾乃一笑,又似自嘲:“那还能有什么办法?这么多年低调行事,看着一步登天的机会却还是没忍住,实在是低估了君上的实力,险些叫我修为尽废。”

三百年前斩魔台上,那场噩梦不再只属于初尘一人,那也是桐华修为衰败的开端。

“那种情形之下,君上还能云淡风轻地让我把招式憋回去……”桐华听见了脚步声,手指虚虚一捏,那仆人当即没了生息,“就是因为我明白君上的强大,所以才知道天下这么多人,究竟辅佐谁才是对的。”

南禹看向那倒在地上的仆人,眼神细微闪动:“我倒觉得,是君上答应了你可以治好你的病。”

桐华闭口不言。

“如果只是单方面的忠君,君上不会这么轻易地用你。”南禹将仆人的尸体拖去草丛,示意桐华处理掉,“他需要用东西来约束你,你根本没有真正和解,对重楼君而言,修为实力才是真正想要的。”

桐华袖子下微微一动,草丛中根茎翻滚,片刻就将仆人尸体埋压在下。新土长出新草,一切又如常。桐华说:“与山君果然聪明。”

“彼此彼此。”南禹负过手,沿着小径走去,“我还祝重楼君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