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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道(2 / 2)

南禹躬身退出去,借着“审核招募”由头到了初尘要来的道边。日薄西山,晚风还有些凉意,南禹就笔直站着。

绛红大袍背着余晖,在远山即将吞没夕阳的刹那他等来了初尘。

“哟,巧呢。”南禹等着初尘远远走近,手里还拿着信。

“没瞧出哪里巧了。”初尘示意左君竹先走,“就是借个道的事情,怎么值得你与山君亲自来迎?”

“太久没见了。”

“胡说。”左君竹爬上了景堂山前的石阶,紧接着又被初尘赶着跑了下来,现在筋疲力尽,“才见过不久吧。”

初尘没搭理他,上前捏了捏南禹宽厚的肩:“没落下。回去告诉十风,叫他修行时不要偷懒,吃得多一点,跟你一比他太瘦了。”

“你好意思说他。”南禹找了个石头坐下,“你也差不多。”

左君竹一个人也懒得走,见初尘有留下畅谈的意思,便在不远处也歇下了。

“过去的事没有说开,心里不好受。”初尘顿了顿,望着西边没走完的路,“南湘……对不住。”

“你在跳下斩魔台时没有回头,南湘至死都没等来你的回头。”南禹想起来时也阴郁了眼神,“你这人太自私。”

初尘等着南禹的谩骂,这都是他的应得。

“我知道你吃过多少苦,却不能共情。”南禹语锋一转,“你不该独自承担,你用‘沈潭’作为新的名字,还没有接受自己。”天空起了星子,月光从南禹颊边滑落,“我猜你徒弟跟别人一样,不了解你的师父。”

“沈丹臣已死,了不了解都没有意义。”

“沈丹臣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师父,他还曾是天下所有人的信仰。”南禹揉着眉心,“说难听点,你别想独占沈丹臣。”

“以前是我错了,光凭一人独力救不了他。”初尘说,“可他的罪名再难洗清,我只能先为他正名。”

“呵。”

南禹一声嗤笑,初尘偏过头,盯着他的侧脸:“不信吗?”

“你没变,还是那个初尘。”

“我变了。”初尘却说,“我已不是孤身一人,现在的景堂山满是人,无数人推着我向前。但你说得不错,我还是那个初尘。”

南禹有些惆怅,曾经他们志趣相投,难得相聚时都是快意畅饮。如今没了酒,却平添几分寂寥。他立下过誓死追随主君的誓言,他可以将南湘的事情彻底翻页,却不能与初尘再次齐肩。

“路还得走。”初尘没急着站起来,“我至少要杀了江离,为沈丹臣复仇。”

“十风告诉你了?”

初尘摩挲指尖:“是界无说的,江离吞了沈丹臣最后一缕残魂。”

“君上怎么知道?”南禹皱起眉,“此事只有十风与我二人知晓,十风还是从江离口中得到的。当初江离受命镇守凡间寒潭,君上也不知道沈丹臣的魂魄在那里,否则早就动手了。”

“你们在天都的一言一行,你以为能逃得出界无的耳?”初尘反倒更从容,“你没说错,界无肯定不知道沈丹臣的残魂就在寒潭。那么这消息只能是他从你们嘴里得到的。界无没追究你们的瞒上之罪,小心了。”

南禹还在垂眸,身边白袍霍然起身。

“天黑了,”南禹也起身相送,“留心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