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泓峥仰头喝起来,喝罢嘶声,“东边来的新酒,果然好!主子,公务都搁这儿了,你也注意休息。”
初尘简短地说:“好。”
等泓峥离去,初尘撑首看着桌上公务,露出疲倦的神色。
窗外的阳光从窗台爬到初尘手边,他骤然睁眼,眼中惫色一扫而空,应着屋外的敲门声说:“来了。”
“该来的迟早要来,”桐华站在殿外,初尘已进去半个时辰了,他对十风说,“该是你表露忠心的时候了。”
十风没理会他,一位神司忽然快步走来,单膝叩地给南禹呈了信:“禀大人,凡间京都生变,钟乐君来信。”
南禹眉头一扬,接过信后那人便走了。他拆开信,里面果真是钟乐君的字迹。他往下看时眉头愈发紧拧,擡头时说:“江离把手伸到凡间去了,血祭没有停。”
“你将东南一带送给界无,会不会……”小白在袖子里低声说,“岂不是助他成势?”
“没办法,现在他最缺的就是地,我们还有一个月要等,若是不能让他安心,日后吃亏的就是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到东南土地,肯定要不发动战争夺取西北属地要划算,初尘深知这一点,未免这段时间与界无起争执,必需要做出让步。
界无早已答应下来,他正看着殿中沙盘,忽然门外有人传报。
在殿外的南禹得了传报,立刻拿着信大步走进去。他恭敬地唤了声“君上”,也不废话,转述起信中内容:“钟乐君来信,凡间京都四面出现死人骨,数量庞大,难以摧毁,细察之下竟有太平君江离的气息。”
京都全是人,他还要血祭。
“死人骨……”初尘暗暗地想,“是江离。”
“钟乐君受命掌管下界事务,为何数年来只此一信?”桐华从外边走进来,说道,“依臣看,此事疑点重重。”
“捕风捉影的事情不要多提,”南禹回过头说,“东海大乱时她也出了很大的力。”
“现在更该想想如何解决。”十风道,“凡间京都人群众多,轻贸动手实非正举,依臣看,不如从根源下手。”
“讨伐江离?”界无看向他,“他们占据的西南一片,一直是天海鲜有人踏足的地方,里面有什么危险,除了江离无人知晓。”
十风还记得界无说过,即便初尘吞了苏净也能被他轻易诛杀,如此这番话就是在逼界无出招。他没同任何人说江离吞了沈丹臣,就是怕界无以此为由来避战。可界无有如此实力却迟迟不动手,他换了一个又一个理由,实在叫人想不明白。
“凡间有难,我可以去。”初尘忽然起身,他看着界无,“天门借我一用。”
界无与他四目相对,波澜不惊地说:“你有办法?”
“天门常开,我将他们引来天海。”初尘说,“我一人足矣。”
南禹暗自吸了口凉气,这想法属实大胆,他替界无问道:“天门连通两界,若是常开着,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
“我知天都人心稳固,只要凡间无事,便不会出乱子。”初尘擡起袖子,“我将小白留在凡间那天门边,不会有岔子。江离忙于血祭,我猜他不会有时间来捣乱。”
界无定定地注视着他,终于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