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翁
“苏净!”南禹吼出了声,“休要妄动!”
“你要杀初尘,我要杀那凡人,你我联手才是正途。”苏净回过头来,背后金莲绽放,他说,“与山君。”
小白从右边紧追,初尘也将人往右侧引。他提着左君竹:“你手上的印记是不是亮了?”
左君竹低头看着掌心:“那男人离我越近,这纹路的反应就越剧烈,这会儿好像被压制了……”
“他便是我与你说过的,”初尘雷电缠臂,击碎侧来岩石,“太一正阁,苏净。”
南禹身快一步,猛坐向初尘身前。初尘脚下急停,背后苏净伸手甩袖,金色莹线直奔而来。
“那莹线邪门得很……”左君竹话未说完,已被初尘拽着一阵晃。莹线擦身,衣上被灼出焦痕。
“南禹!”初尘猛然一吼,雷鸣声中斩断了莹线。
“何苦挣扎。”苏净胜券在握,他脚下踩着金莲,顷刻间扩散四周,“南禹,你是天都八十二神司之首,秉公无私乃是本职。当年的九霄君之徒已成困兽,成圣之功就在眼前,还不动手?”
“苏净迟迟不动手,他一个人也没底,事情还有转机。”初尘向南禹抛出左君竹,众人齐齐凌空争抢,忽然一阵风至,小白黑袍遮掩,将左君竹伸手抢下。
苏净背后金莲大盛,耳边却惊现一道白雷,他的耳坠被打碎一只。
“你只将东君的模样学了个大概,”初尘脱身时回头说道,“你不是东君。”
苏净沉下眼,气息变得冰冷。被击碎的耳坠在飘落的半空中化作了齑粉,南禹说:“东君血脉该交给万神共审。”
小白将左君竹丢给初尘,转身看着二人:“饕餮当吞天地。”
左君竹被二人间丢得晕头转向,初尘凝眉对小白说:“你装什么古兽?他们都有君神实力!”
“一个分身,一个不用全力,这会儿还起了内讧。”小白黑袍飘逸,“你们先走。”
“南禹。”初尘没走,他站在原地,“你我恩仇该当来日再还。”
苏净神色冰冷,南禹对他说:“放下私仇,一切交给君上主审。”
“与山君南禹,你师拜沈丹臣不成,转身成了佛,又是八十二神司出身,”苏净淡淡地说,“助纣为虐最不该是你。”
“他在拖时间。”
言语间空中云开,东方朝阳光攀他身,长袍上的金色纹路更盛一分:“你若肯用全力,早已是皆大欢喜,如今你竟要反戈相向。南禹,你已不是那个能将私情置之身外的与山君了。”
南禹性情一变,他往地上啐了一口:“你们都想见到没有私情的神,可君上也不过是人,你我皆是蝼蚁。”
“什么情况?”左君竹眉头皱起,看向初尘,“要不我们先跑为敬。”
“跑不得。”初尘眉间忧郁,“苏净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原身下界,不会善罢甘休。”南禹紧挨着身后的大山,初尘恍然一笑,“你知道他为何叫与山君吗?”
山间碎石滚落,盘旋在周遭汇作沙虫模样,金莲在其跟前如同薄镜,一触即碎。
“云宗看来是被软禁起来了。”初尘叹息中运着气,“总叫人帮忙,总是过意不去。”
苏净双眼一睁,金光自袍拜下涌现,无数张大手握住了沙虫之身,奋力撕碎。南禹脚下踏着碎石,转眼间出拳已至苏净跟前。
“执迷不悔,”苏净身形清瘦,拳头却在眼前不到三寸之处顿住,“太一正阁当有行道之能。”
南禹眼前景象飞转,他脚下沾水,二人已进入一片莲池。苏净身形不动,脚下踏着的莲池却凭空生出波澜漾开。南禹暗道不好,无数莹线突破水面,他飞速后撤,苏净前踏一步,金莲就在脚下浮现。
“三百年前你没有出手,原来是藏了一手。”南禹措不及防被数道莹线贯穿,金莲将他托举起来,“东君一事来得突然,这一招你本不是为我准备的。”
“成佛之人还是被私欲左右,”苏净踩着金莲与南禹齐高,“你原本可以更强。”
“世人皆要我断绝私欲,你们忘了我是一个人,”南禹身上被鲜红染湿,“这是血肉之躯。”
“凡人之躯才容易受伤。”苏净擡手在耳边一弹,另一枚耳坠在水面倒影中碎裂。他注视着南禹:“我已成圣。”
“少跟我屁话,”南禹骤然发力,却在细线之下软了身子,“杀了我又能如何,天海诸神都要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