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边上女人说,“小心云大人听见了。”
沈丹臣脚下凌风,他本就大胜过一回,这次更要在气势上压一头。云河眼眸闪动,手中火星坠地,登作火蛇怒舔而来。
初尘瞪着眼望着二人,忽然被人踹了一脚,摔倒在树边。
十风装模作样地挥扇看着战斗,若无其事。初尘扑了扑衣角爬起身,站到树边又疏忽给十风来了一脚,十风吃痛擡腿:“嘿小子,我年纪比你长许多岁,你便该乖乖喊我声‘哥’。”
“想得美。”初尘别过头,嘴里念着,“沈丹臣……”
“沈丹臣如今是各方争抢的人,不过他三年前一战成名,却连个徒弟也不曾收,不如你去试试?”
“他便是一心扑在了修行一事上,”初尘踟蹰着说,“收徒也等老了再说。”
“你就接着装,”十风笑着说,“是谁脸上写满了期待?”
火海蔓延开来,诸神退散之间一道惊雷闪烁,地面大坑之中不见云河身形。相比三年前那次交手,云河更加稳重。沈丹臣的气息铺散开来,却见地面裂痕突兀,他闪身躲避,可整块岩石却被整齐举起。岩石加速上升,沈丹臣趴伏在上面赫然发力,雷鸣落在自己身侧,岩石当即碎裂。
下方的云河视野受阻,岩石破碎之间沈丹臣疾俯而下,措不及防中将云河砸落在地。
“胜负已分喽……”初尘身后年长一些的男人说,“云河仍是不敌。”
“南禹?”十风转身说,“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南湘姑娘不是不让你出来吗?”
“溜出来的。”南禹笑着说,“我给她找了些好玩东西,请了个先生教她念书,这会儿正乐着呢。”
烟尘退散之后确无悬念,两方势力上前交谈,诸神陆续散去。初尘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南禹问他:“你们不回去吗?”
“这小子打算拜师。”十风戳了戳初尘侧腰,“以后可就高攀不起了。”
“拜谁为师啊?”
十风轻敲竹扇:“谁赢拜谁喽。”
火焰未平,甚至难以扑灭。云河不敌沈丹臣,可若是碰上寻常人,也绝对是半招以内的事情。
耳边风过,南禹转身看去,竟是南湘跟过来了。他黑了脸:“要糟。”
“哥哥!”南湘遥遥喊着,声音清脆。一枚火星扑落,她好奇的擡指一点,在众人惊呼声中火焰蔓延开来,径直覆盖了她全身。南禹瞳孔一阵,他本能地踏出一步,可身后有人更快。
沈丹臣被惊呼吸引了注意,他步快如风,身形追上南湘,就在手指快要接触到时,一片冰霜赶至,南湘身上的火焰被一下扑灭。
“送去疗伤。”沈丹臣蹲身抑制了南湘身上的伤口,起身说,“已无大碍了。”
南湘状似昏迷,瘫软得被人擡起。南禹果断追上,沈丹臣也终于回过头来。
十风咽了口唾沫,知道对方不是看自己,便往侧边挪了半步。
“方才那冰霜,出自你手?”沈丹臣见初尘点头,好奇地问,“云河的火寻常人无法扑灭,你尚未及冠,怎知应对之法?”
机会近在眼前,初尘单膝叩地:“恳请沈大人收在下为徒!”
周遭人一片哗然。
“收徒还是罢了。”沈丹臣说,“我自认在天海难逢敌手,可论起教书育人,还是不要误人子弟为好。”
十风在一侧咂嘴,回神时沈丹臣已经离去,看热闹的诸神也作鸟兽散。他扶着初尘起身:“你若能再……”
初尘看向他:“事情还有转机。”
风雪飞舞,沈丹臣推门出来,这小孩已在这里跪了三日了。
初尘眉头覆雪,听见响动如常埋头说:“恳请沈大人收在下为徒。”
初尘原以为会和前几日一样没戏了,却感觉沈丹臣的影子在自己身上停留了许久。他不敢擡头,直到沈丹臣开了口:“何必呢……你在此跪了三日,再跪下去,不是恳请我收徒,而是在逼我做出抉择。”
初尘不言,沈丹臣继续问:“你父母呢?”
“亲父母不知所踪,养父母死于党争。”
“我给你个机会。”沈丹臣说,“何时能让这山上风雪停止了,我便收你为徒。若只是雪停还不算,你得将雪挡在空中。”
初尘浑身颤抖,他擡起头,沈丹臣的面孔已经模糊,冰冷的忘川河水漫过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