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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妇(1 / 2)

纸妇

夜里来了阵风,怪阴森的。

“幽冥山是大漠里有名的吃人山,我们怎么来这里?”左君竹将漏风的窗拿东西堵死了,转身问道,“这地方就不是正经客寨。”

“我在天上听过幽冥山的消息,据说这边好看得很。”初尘躺在铺上,“我来这里,就不是奔着活人来的。”

“来过幽冥山的人没有活着出来的,传说中唯一一个也得道成仙了。”左君竹倒茶,“你究竟要找谁?”

“不是说过了吗,找我师父。”初尘挥手说,“别喝那茶。”他顿了顿,又仰头看着房梁,“幽冥山地下藏着黄泉界,要是沈丹臣死了,那里肯定会有记录。”

“黄泉?”左君竹吓得手颤了一下,“就是死人去的地方?真有这种地方?”

“民间传说也并非无凭无据。”初尘咳了一下,伸手将小白捞上铺来,“若是死了,我猜他心中仍有执念,不会急着渡忘川。可是那边的阎王没道理不将消息递给天海。他若没死——我下了天门,一身修为毁了八成,他一个重伤之人,怎么活着?”

“到了再说吧。”左君竹打起坐来,客寨有些凉意,还是打坐合适。

小白半夜嗅得一丝怪异,擡头时看见初尘也没合眼。

“走。”初尘站起身,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左君竹一眼,“别管他了,咱俩也自身难保。”

小白有些不解地愣了片刻,跟着初尘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黄昏时人满为患的客寨,如今被阴风贯满。初尘随意地拨开一扇门,里头无人。他沿着走道向前,途中门板之后都是空无一人的客房。小白喉咙里发出低沉声响,初尘垂眸看去:“饿吗。”

小白擡眼看他。

“这里全是妖物,昨日所见全是幻象,你也被骗过去了?”初尘走下楼梯,低声说,“看来实力不俗。找到了,便给你吃。”

一道阴风呼面,初尘眼疾手快,撑过侧栏便跃至下方,小白俯身躲闪,扭头时看清了对方面貌。飞鸟再次冲来,小白周遭木板震裂,黑色毛发化作一面长袍,他擡臂阻拦,将飞鸟掀翻在地。

“假的。”初尘说,那飞鸟便化作一滩墨水,溅了小白一身。

小白化作人形,宽阔厚实的肩膀上散落着漆黑长发,回头时口吐人言:“主子,这水不同寻常。”

“既然是特制的,那么这只鸟也是障眼法喽。”初尘往楼上投去目光,“没把握对上我,便打起了我徒弟的主意,哪有这么好的事!”

话说二楼的一个角落,木板之下露出个脑袋。她转过头来,竟是个美艳女子。她来到铺边,低头打量着左君竹,在他肩膀边嗅着气味。楼梯被小白震碎的声音传来,她心头一紧,水袖中凭空出现一只野猪,扛起左君竹便往窗外跑。

夜路岑寂,人满为患的街道变得萧条,依稀有几人在街边酣睡,白日景色全是虚无。

女人头也不回,直跑进一个地窖。这地窖是一只蚁妖挖出来的,后来他们举族搬迁,往东边走了,此处也成了无主之物。女人放下左君竹,墨水画出锁链捆绑住他,一边声音响起:“纸妇,又在勾引男人?前前后后被你骗了多少个了,还不满足?”

纸妇厌恶地转过头去,说道:“上回你抢了我三个人,你还不满足?”

“你生来丑陋,若是以真面目示人,能不能活到今天都是问题。”青袍露出个角,昏暗中他点了根烛,将自己的脸庞照得惨白,“你看我,生得俊美,莫说女人,男人也要为我痴迷。”

纸妇不与他废话,正准备吸食左君竹的阳气,他猛然睁眼。

“妹子,动我徒弟不厚道,你敢吃他,我今日便炖了你下锅!”

纸妇被吓了一跳,后边的男人也险些将火烛丢了:“神魂寄体,你捉了个什么人回来?”

“这村子后边就是幽冥山,你动了我徒儿,我能去将他拉回来。”初尘借着左君竹的口说,“同理,我能叫那阎王让你永世不入轮回。”

男人走近几步,怂恿道:“这是缓兵之计,他若跟阎王有交情,根本无需废话,我们已然死了!”

纸妇像是被说动了,张开大嘴时甬道背后传来一阵低吼。

“没机会了,先跑!”

然而他们转身向另一边,初尘已挡住了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