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拉着小巴蒂坐下来,靠在他怀里把手套的最后一针完工,又把手套套在他手上,欣赏了一会,这才开口。
“是啊,和你斗嘴是我的习惯,但我心里是喜欢你的,我更在乎你,如果你出事了,我会伤心欲绝的。”
雷古勒斯得意的挑眉看向小天狼星,“谁让你一直不喜欢她,不然当年在阿兹卡班,没准她还能帮你传递一些信息出来,那次她就在巴蒂的牢房里,跟你隔着一堵墙。”
小天狼星的目光转向曾经的狱友,小巴蒂正举着双手晃了晃,“我觉得很合适。”
“终于做完了,”伽蓝锤了锤后背,“龙皮也没有了,幸好我借的比较多,正好可以做两双靴子和手套。”
“两双?”哈利愣愣的看着她,仿佛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对,两双,”伽蓝心情很好的说,“你刚才见过我丈夫了,他也有一套。”
“那克劳奇呢?”哈利追问。
“e…”伽蓝不知道怎么解释,求助的目光投向雷古勒斯。
“她有两个丈夫,”雷古勒斯淡定的开口,“一个是她自己选的,另外一个是她父亲选的。”
“我听你在胡说八道,”小巴蒂用极度轻蔑的语气说,“她父亲选择了我,但如果她不同意,你以为谁都能勉强她吗?”
小天狼星看到哈利三人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突然有点嫌弃,“如果詹姆在这,他肯定不会惊讶的,哈利,并非是因为你父亲和伽蓝关系好,而是他对于新事物总是接受的很快。”
“但他不是詹姆,”伽蓝小声劝道,“西里斯,哈利还是个孩子…”
“我不是孩子!”哈利激烈的打断了她,“我已经成年了!”
“噢,抱歉,哈利,”伽蓝眨眨眼睛说,“可我跟你父母是同时代的人,无论你长得多大,变得多么优秀,在长辈眼中,总是会把你看成孩子,想要照顾你,西里斯就是如此。”
“那邓布利多呢?”哈利尖锐的说,明显是在发泄这些日子的怨气,“你们都说他最喜欢我,但是他什么也不告诉我,他宁愿和盖勒特·格林德沃讲真心话,也不愿意和我说起他的真实想法,只留给我一个破旧的飞贼!”
赫敏被他吓得呆住了,“你不要相信丽塔·斯基特乱写的东西,也许邓布利多有他的用意…”
“那本《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吗?”伽蓝侧头看着他,“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待年轻时的邓布利多,也许他的确曾经和黑巫师格林德沃不谋而合,但是我认为,哈利,我猜测,也许邓布利多像我一样,年轻时我们都做过错事,他对权利的追求,或者说,对爱情的追求让他选择了对格林德沃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错,我认为他和格林德沃之间是爱情,但是往后的余生,他把麻瓜乃至魔法界所有人的权益看得最重,无论怎样,他击败了格林德沃,不是吗?”
“智者不入爱河,”她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但智者也曾是少年啊,我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把朋友的儿子——你,差点置于死地,可是我没有办法,我要救出我的恋人,我非得复活父亲不可,如果不是父亲非要用你的血,我也不会这么痛苦,受尽煎熬。”
“邓布利多给了我第二次机会,我很感激他,在他去世前的几个月,他时不时就会来看我,哈利,我不相信你没有猜到他的用意,除了寻找魂器,他怎么没有为你留下后路呢?他简直煞费苦心了,除了拯救我,不让我在黑暗的道路上越陷越深之外,他也是不想我成为你的敌人,现在这种局势,你除了打败我的父亲,像在决斗场上拼个你死我活之外,还有其他路可以走吗?但他是我的父亲啊,我时常感觉到痛苦,因为那种背叛的感觉一直萦绕在我心头,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和父亲对抗的。”
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小巴蒂搂住她无声安慰,但她还是坚持说了下去。
“邓布利多安排了很多,现在无论是克劳奇,还是莱斯特兰奇,都不是你的敌人了,但是我的母亲,我没办法劝动她,我总有一种预感,我可能会失去爱我的母亲。”
她呜呜哭泣着,拉巴斯坦听到她的哭声立刻从房间里出来,和小巴蒂一起安慰她,小小的沙发几乎快承受不住几个人的重量了。
哈利泄了气一样跌在椅子上,这几个月他们一直在寻找魂器,但是毫无头绪,而邓布利多留给赫敏的遗物——那本如尼文的《诗翁彼豆故事集》里,一直出现死亡圣器的符号,再结合克鲁姆所说这是格林德沃的标志,他们去了戈德里克山谷,想多了解邓布利多的用意,却遭遇了纳吉尼伪装的巴希达·巴沙特的攻击,他的魔杖也折断了,不得不使用罗恩从搜捕队抢来的魔杖。
后来他又想到克鲁姆怀疑洛夫古德胸前那个项链,他们又去找了洛夫古德,虽然听到了一些死亡圣器的事,却差点被捉住,因为食死徒绑架了卢娜,洛夫古德想拿他换取卢娜的平安。
他因为伤疤的原因,时常能看到伏地魔的思想和行为,仿佛他自己就是伏地魔那样,他知道伏地魔已经杀了格里戈维奇并在寻找老魔杖,这让他焦虑不已,更愤怒邓布利多为什么不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而让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不停的猜测、寻找。
“你们最近就住在这边吧,”拉巴斯坦对小天狼星几人说,“只有这儿是最安全的,也没有食死徒守着——当然,屋子里就有两个食死徒,但是有蓝在这里,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和巴蒂会对你们怎样,我看现在你们都需要冷静一下,先吃饭吧。”
一家之主下了决定,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伽蓝擦了擦眼泪,说道,“我让乌玛准备了烤仔鸡和火鸡腿,我记得罗恩喜欢吃这个,哈利不太挑食,赫敏喜欢糖果和酒浸果酱布丁,今晚这些都有。”
罗恩悄悄对赫敏说,“她还是很体贴的,不是吗?”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神秘人的女儿。”赫敏也跟他嘀嘀咕咕的咬耳朵。
“反正乔治和弗雷德不怕她,”罗恩说,“啊,她总是很温柔,但是那天在婚礼上,小天狼星说她杀了五个食死徒。”
哈利看了他们一眼,又一次怀疑他们在说自己的坏话,两人立刻不做声了。
小天狼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经受不了你们从来没烤熟的鱼了,谢天谢地,终于不用再去捉兔子了,你以为我是海格的牙牙吗?”
听了这话,哈利忍不住笑出了声。
几人在餐桌旁坐下,三个小精灵忙前忙后,为他们端来丰盛的圣诞晚餐。
“克利切只有在你和伽蓝面前才会好好干活!”小天狼星捏着叉子吐槽,“我们几个在老宅的时候,他总是把东西做的很难吃,还不打扫卫生,就在他的窝里看你们两个的照片!”
“败家子少爷又在说克利切的坏话了,”克利切甩甩长满长毛的耳朵,恶毒的看着小天狼星,“克利切的主人是雷古勒斯少爷和伽蓝小姐,这是克利切最庆幸的事。”
“给我滚开!”小天狼星冲他扔过去一根香肠,克利切接住香肠,慢悠悠的走开了。
赫敏头痛的阻止了他继续攻击克利切,“西里斯,或许克利切只是太想念他的主人了,他需要一些关爱,我想布莱克先生和学姐从不吝啬给他这些,对吗?”
“当然,”雷古勒斯点头,“克利切抚养了我,等我收养伽蓝时,克利切又帮我带大了她,他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听说克利切和你们一起去拿了伏…神秘人的魂器?”哈利说,“我听西里斯提过这件事,但总觉得非常…嗯…不可思议…”
“你以为我会让克利切喝下药水。”雷古勒斯切着盘子里的火鸡,淡定的看了他一眼。
哈利有点坐立不安,似乎想否认,但是他的表情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他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毕竟雷古勒斯曾经是个食死徒。
食死徒臭名昭著,波特毕竟是个有着强烈的正义之心的小孩子,他这么想自己,雷古勒斯完全可以理解,这也是他非常后悔的事,他十六岁时被黑魔王那番纯血至上的言论蛊惑,代表最古老的黑巫师家族——布莱克家族加入了他的麾下,成为了最年轻的食死徒,同时也是地位最高的食死徒之一。
“但其实,雷尔是个很善良的人,”伽蓝望着雷古勒斯依然英俊的面孔,怀念的说,“他不仅没有让克利切喝药水,他还执意把我带了去,他让我意识到父亲有多残忍,他说不想我变成像父亲一样的人,后来,他又抚养了我。”
“雷尔,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她轻声说。
“没错,不要再想着黑魔王,因为我才是你的父亲,”雷古勒斯露出高傲的神色,“布莱克家没有孬种,无论男女。”
“那贝拉特里克斯呢?”罗恩嘟囔着说。
“她已经嫁给罗道夫斯了!”雷古勒斯气急败坏的说,“她现在姓莱斯特兰奇!”
“你住口!”拉巴斯坦不甘示弱的反驳,“如果不是贝拉太凶残,我兄长早就跑路了,你们布莱克家的女人真可怕!”
“也包括布莱克学姐吗?”赫敏小声说,看上去非常不解的样子。
拉巴斯坦突然像卡住喉咙一样不会说话了,因为这话没法接。
小巴蒂毫不客气的发出一声嘲笑,“每个家族总有那么几个异类。”
“是啊,是啊,政治家族克劳奇,”拉巴斯坦又会说话了,冷笑道,“法律执行司司长的儿子做了食死徒,你的确很不一样呢。”
“我还想做傲罗呢,”伽蓝打了个圆场,语气里充满了苦闷,“黑魔王的女儿差点做了傲罗。”
小天狼星一口热红酒喷了出来,其他人嘎嘎大笑,笑声传出去老远,在山岗上飘来荡去。
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在阿尔卑斯山安静的夜里,在黑暗的天空下,小小的雪花飞舞着,渐渐盖住了这座木屋姜饼小房子。
这是每个人都想留住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