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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2 / 2)

“你是说他赢得了一份奖学金?这怎么会呢?他从来没有报名申请啊。”

“噢,他一出生,我们学校就把他的名宇记录在案一一”

“谁替他注册的呢?他的父母?”

毫无疑问,科尔夫人是一个精明到让人感到头疼的女人,邓布利多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从天鹅绒西服的口袋里抽出了魔杖,同时又从科尔夫人的桌面上拿起一张完全空白的纸。

“给,”邓布利多说着把那张纸递给了她,一边挥了一下魔杖,“我想,您看一看这个就全清楚了。”

科尔夫人的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即专注起来,她对着那张空白的纸认真的看了一会儿。

“看来是完全符合程序的。”她平静的说,把纸还给了邓布利多,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一瓶杜松子酒和两只玻璃杯上,这些东西几秒钟前肯定不在桌子上。

“我可以请你喝一杯杜松子酒吗?”她用一种特别温文尔雅的声音说。

“非常感谢。”邓布利多笑眯眯的说。

科尔夫人把两个人的杯子斟得满满的,一口就把自己的那杯喝得精光,不加掩饰的咂巴咂巴嘴,第一次朝邓布利多露出了微笑,邓布利多立刻趁热打铁。

“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说说汤姆·里德尔的身世?他好像是在这个孤儿院里出生的?”

“没错,”科尔夫人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些杜松子酒,“那件事我记得清清楚楚,因为我当时刚来这里工作,那是一个除夕之夜,外面下着雪,冷的要命,一个天气恶劣的夜晚,那个姑娘,年纪比我当时大不了多少,踉踉跄跄的走上前门的台阶,这种事儿我们经历的多了,所以我们把她搀了进来,不到一小时她就生下了孩子,又过了不到一小时,她就死了。”

科尔夫人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大口杜松子酒。

“她临死之前说过什么话没有?”邓布利多问,“比如,关于那男孩的父亲?”

“是啊,她说过。〞科尔夫人手里端着杜松子酒,面前是一位热心的听众,她仿佛有了交谈的兴致。

“我记得她说:‘我希望他长得像他爸爸’,说老实话,她这么希望是对的,因为她本人长得并不怎么样,然后,她告诉我,孩子随他父亲叫汤姆,中间的名字随她自己的父亲叫马沃罗,这名字真古怪,对吧?我们怀疑她是不是马戏团里的人,她又说那男孩的姓是里德尔,然后她就没再说什么,很快就死了。”

“后来,我们就按照她说的给孩子起了名字,那可怜的姑娘似乎把这看得很重要,可是从来没有什么汤姆、马沃罗或是里德尔家的人来找他,也不见他有任何亲戚,所以他就留在了孤儿院里,一直到今天。”

科尔夫人心不在焉地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杜松子酒,“那是个古怪的孩子。”

“是啊,”邓布利多说,“我也猜到了。”

“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很古怪,他几乎从来不哭,后来,他长大了一些,就变得很怪异。”

“怪异,哪方面怪异呢?”邓布利多温和的问。

“是这样,他——”

科尔夫人突然顿住口,她越过杜松子酒杯朝邓布利多投去询问的目光,那目光一点儿也不恍惚或糊涂。

“他肯定可以到你们学校去念书,是吗?”

“肯定。”邓布利多说。

“不管我说什么,都不会改变这一点?”

“不会。”邓布利多说。

“不管怎样,你都会把他带走?”

“不管怎样。”邓布利多严肃的重复道。

科尔夫人眯起眼睛看着他,似乎在判断要不要相信他,最后她显然认为他是可以相信的,突然说道,“他让别的孩子感到害怕。”

伽蓝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感觉,毕竟她经常能感觉到一股暴戾的情绪在心中翻腾,她猜这是冈特家族或者贝拉遗传给她的——一种想要破坏一切的邪恶残忍的欲望。

但她的本性更像软弱的梅洛普,所以可以压制这种冲动。

此刻她无比的感谢自己并不像父母中的任何一人,也感谢祖母,梅洛普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并非一丝痕迹也无,因为她把她的性格遗传给了自己的孙女。

她十分庆幸,因为她从来不想随意出手伤人。

“你是说他喜欢欺负人?”邓布利多问。

“我想是这样的,”科尔夫人微微皱着眉头说,“但是很难当场抓住他,这里出过一些事故,一些恶性事件。”

科尔夫人又喝了一大口杜松子酒,“就像比利·斯塔布斯的免子,汤姆说不是他干的,我也认为他不可能办得到,可说是这么说,那兔子总不会自己吊在房染上吧?”

“是啊,我也认为不会。”邓布利多轻声说。

“但是我死活也弄不清他是怎么爬到那上面去干这事儿的,我只知道他和比利前一天吵过一架,还有后来,”科尔夫人又痛饮了一口杜松子酒,“夏天出去郊游,每年一次,我们带他们到郊外或者海边,从那以后,艾米·本森和丹尼斯·毕肖普就一直不大对劲儿,我们问起来,他们只说是跟汤姆·里德尔一起进过一个山洞,汤姆发誓说他们是去探险,可是在那里面肯定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我可以肯定会此外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情,都稀奇古怪的。”

她又看着邓布利多,虽然面颊酡红,目光却很沉着,“我想,许多人看见他离开这儿都会拍手称快的。”

“我相信您肯定明白,我们不会一直让他待在学校里,”邓布利多说,“至少每年暑假他还会回到这儿。”

“噢,没问题,那也比被人用生锈的拨火棍抽鼻子强,”科尔夫人轻轻打着酒嗝,稳稳的站了起来,“我猜你一定很想见见他吧?”

“确实很想。”邓布利多说着也站了起来。

科尔夫人领着他出了办公室,走上石头楼梯,一边走一边大声的吩咐和指责她的帮手和孩子们。

伽蓝看到那些孤儿都穿着清一色的灰色束腰袍子,他们看上去都得到了合理的精心照顾,但是毫无疑问,在这个地方长大,气氛是很阴沉压抑的。

“邓布利多,刚才她提到的山洞,我怀疑是我和雷尔发现魂器的地方。”伽蓝低声对老年的邓布利多说。

“我想,那个山洞对他来说有些特殊的意义,”邓布利多听到她的话,毫不意外的说,“你的父亲总是这么有仪式感。”

他们在三楼的楼梯平台上拐了一个弯,在一条长长走廊的第一个房间门口停住了,科尔夫人敲了两下门,走了进去。

“我们到了,”她说,“汤姆,有人来看你了,这位邓布顿先生——对不起,是邓德波先生,他来告诉你——噢,还是让他自己跟你说吧。”

伽蓝和两个邓布利多一起走进房间,科尔夫人在他们身后关上了门。

这是一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小屋,只有一个旧衣柜和一张铁床。

一个男孩坐在灰色的毛毯上,两条长长的腿伸在前面,手里拿着一本书在读。

她激动的看向那个男孩,她马上就要看到父亲小时候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