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你到底打算怎么做?”拉巴斯坦坐到她旁边,好奇的问,“你要杀了你的父亲吗?”
“我不能,”她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我只是不认可他的理念,也气愤他连累了你们,害你们一个个的离开我身边,或许我心里仍然期待着,他最后会变成一个普通的父亲,没有那么多人追随他,这样他就会耐心的观察一下身边的人,会发现爱他的贝拉和一直渴望着他的女儿。”
拉巴斯坦把她揽在怀中,伽蓝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问道,“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作为父亲,你会怎么做?”
“一直陪着你们母子,像我照顾你那样照顾他们长大,”拉巴斯坦得意的说,“带孩子方面我一向很有经验不是吗?”
“你最好不要和孩子说,他的母亲是他的父亲带大的,”她幽幽的说,“听起来怪变态的。”
“哪里变态了,”拉巴斯坦摸摸她的肚子,“我突然有点怀念五岁的你了,没有中生长咒语时的你,就在木屋外面,你把草地挖的都是坑,像个土拨鼠一样,我一直觉得,如果你学了阿尼马格斯,你肯定是个会挖地的动物。”
“小孩子喜欢玩泥巴是正常的,”伽蓝气呼呼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情绪起伏很大,她突然就不高兴了,“你是不是嫌弃我小时候总是一身泥?我捉了蚯蚓送给你,但你表面上喜欢,背着我就偷偷扔掉了,哼!别以为我不知道!”
拉巴斯坦纳闷的看着她,不明白她的火气从何而来,但哄她已经成为他的习惯,立刻把她揽进怀里,拍拍后背,“不敢,不嫌弃,你现在去门口挖一个给我,我保证把它养起来。”
“去就去!”她挣脱了这个怀抱,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门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拿出魔杖左戳戳右戳戳,很快就刨出来一个坑,泥土飞得到处都是。
黑刺李木的确质地坚硬,是她挖地的好帮手。
拉巴斯坦缓缓走到门口,看着背对自己奋力挖洞的少女,她好像又跟五岁时的她重合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很多年,他都是站在这个位置,默默的陪伴着她。
他必须站在这里,因为如果她回头时没有看到自己,她一定会大声哭喊。
不安全感充斥了她的灵魂,她杂乱无章的情感向无法言述的事物发动袭击,想去寻找那些未曾得到的东西,她找到过,但是刚刚找到立刻就经历了失去,她迷茫着,又去寻找,这个过程循环往复。
他突然又想到她一年级时,刚到霍格沃茨的她满怀期待的给黑魔王写了一封信。
「亲爱的爸爸:
你什么时候会来看我呢?
我为什么要如此苦苦等待,
像一片落叶一样在风中飘零。
这个世界多么奇怪呀,
手提箱,冰冷的车站,
我无法理解的语言和手势,
还有这令人恐惧的漫漫长夜。
但我很高兴,至少我在向你前进。」
但是黑魔王一直没有回信,她失落了很久。
这样的失落,她经历了无数次。
黑魔王在她心里不仅仅是一个父亲,更是一个象征,他的到场或者缺席,是一个隐喻,也是一个参照点。
父亲是她的旅途,边界,和放逐。
这是她的宿命。
也是她在寻找的,永恒的回归。
阿尔卑斯山脉的晨雾还没有消散,远处的群山模模糊糊的笼罩在这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整个世界仿佛都是灰蓝色的色调,霞光努力的跳跃着,似乎想要钻出云层,照射在这片安静的大地上。
她一直相信这个世界会有光的,执着的走进了迷雾之中的远方。
“别怕,我跟你说个故事。”
伽蓝转过头来时,拉巴斯坦清了清嗓子,说起了那个小时候的她千百次听过的故事。
“一开始是一片漆黑,后来光亮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