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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2 / 2)

“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的…”他拼命的想要抓住她,但最终,他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那缕头发在自己的指尖滑落,随着它的主人,幻影移形消失在他眼前。

片片飞雪落在他身上,他跌落在雪地里,久久没有出声,温热的眼泪凝结在脸上。

雪花温柔的飘着,逐渐覆盖了他。

阿尔卑斯山的暴风雪似乎比伦敦更猛烈,灰暗的雪花从浓黑的天空中飘落下来,霞慕尼这个静谧的美丽小镇仿佛在雪中冬眠了一般,山岗下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透过窗户映出圣诞树的影子。

草地上的积雪有些厚重,伽蓝没有飞起来,只是深一脚浅一脚的顺着完全被遮住的小路往山岗上走去。

她的思绪有些混乱,此刻她真的很想见到雷,但她又是胆怯的。

她是个混血,而她的雷是个纯血统狂热者,极端厌恶泥巴种,当然,混血在他眼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会接受她的混血身份吗?

他等了她十四年,她却和别人发生了关系,如果他知道了,他一定会大发雷霆吧。

他会离开她吗?

她有些踌躇的看着山岗上的木屋,今夜无星也无月,只有山下一点点的微光,透过这些在雪中模糊的光线,此时木屋看起来像个洒了糖霜的的姜饼小房子,她不由在原地踯躅起来。

雪地落下了一串串脚印,松脆的白雪被她踩的吱嘎作响。

就在这时,木屋里突然亮起了灯光,橘色的,看起来暖洋洋的,应该是厨房的位置。

是雷饿了吗?

她试图看清窗内那个人影的脸,但他一直背对着圆圆的小窗,她什么也看不到。

他的动作好像有些迟缓,看起来又高又瘦,细骨伶仃的像个人偶一样机械的在厨房里移动。

她情不自禁的走上去,呼呼的风让她的肺里充满了凛冽的冷空气,她的头脑清醒了过来。

那个身影仿佛听到了脚步声,他提着一盏老式煤油灯打开了门,另一只手还握着魔杖。

“雷…”她激动的喃喃叫着,突然冲他跑去,冷风不断拂过她的脸颊,长发上的雪花随着跑动也在不停的起伏跳跃。

那个身影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丢开手中的灯,张开了手臂。

快要扑进他怀里的那一刻,她突然胆怯的停了下来,只是贪婪的凝视着他,目不转睛,想把他现在的样子刻进脑海里一样。

“雷…”她轻声的说,“雷,我是个混血。”

那个身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等了好久,他一直没有说话,天地之间仿佛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那么剧烈,但突然的,就像被泼了一瓢冷水一样。

“好吧,”过了一会,她故作轻松的说,“我知道了。”

她转身往山下走去,努力克制擡手擦眼泪的冲动,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十四年过去了,她应该坚强了,不该再是他怀中流泪的小孩子了,但是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她的视线已经模糊了,什么也看不到了。

她咬住嘴唇,不想自己呜咽出声,突然加快速度往山下跑去。

山岗上的人影动了动,后知后觉的追了上来,她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充满了冷杉味道的怀抱。

“雷!”她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委屈的冲他控诉,“你是不是只喜欢纯血?我不是纯血,我不符合你的标准,你是不是准备娶一位纯血小姐做妻子?”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往木屋里走去。

“你为什么不说话?”她哭得更厉害了,“是被我说中了吗?”

他仿佛没听到一般,把她带回了木屋里,两条细细的手臂还是很有力,挟着她回到了二楼的房间。

发糊的视线中,她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伸手把窗户上的雾气抹去,却对自己汹涌而出的泪水无力应付。

他转过她的头,端详了那颗小痣片刻,温柔的擦去了她的眼泪。

“雷…”她的眼中涌出更多的泪水,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他。

这个憔悴,苍白,瘦弱,看起来不再帅气的男人,仿佛跟她记忆中的雷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但她肯定,她爱他,一直爱着他,就像自己有一天会死那样肯定。

“雷!”她扑进他怀里,紧紧的搂住他的腰。

“你为什么不说话?”她的眼泪潸然而下,湿润了他的衣襟,她感觉自己的鼻子都阻塞了,但泪水却一直都止不住。

“我真是个傻瓜,居然爱上你这样一个人,”她哽咽着说,“当我看着你离去时,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么痛楚。”

雪花渐渐在她心底沉积,感觉所有的话语都颓然无力,正如窗上的雾气凝结的水珠缓缓的滴落下去。

她感到一阵胸闷,变得口干舌燥起来,只能听到两颗紧贴的心脏此起彼伏的搏动声。

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里有槲寄生,她已经无暇思考这些了,擡头寻找他的唇。

“如果没有温暖的你,那么这个冬天多冷啊。”

(章末车)

车前小剧场:

拉巴斯坦脱下衣服时,伽蓝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身体,呜咽出声。

“是我来晚了,雷…”她抱住他的腰,简直可以用不盈一握来形容,根根肋骨清晰可见。

他没有说话,只是擡起她的脸,重重的吻了上去。

“唔…”她热烈的回应着他的吻,哪怕这个吻差点让她窒息。

“对不起…”她哭泣着说,眼泪流个不停,“我看到你越狱的消息立刻就来了,我是不是来晚了?”

“我觉得还不晚。”他喃喃的说,“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