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一会,伽蓝温和的说,“其实我还想问您一点事。”
“说吧孩子,”他不情不愿的嘟囔着,“然后就快点回去吧,我想你也不想被费尔奇抓到吧,你是级长。”
“教授,我想问您知不知道,魂器是什么?”她试探着问。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表情僵住了,如遭雷击,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好一会,他才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大声怒吼,“我对魂器一无所知,即使知道也不会告诉你!马上出去,不要让我再听到你提这个!”
伽蓝看他这么激烈的反应,瞬间明白了他一定知道魂器的事,没有离开房间,而是起身走到他的办公桌前。
那里有一排相框,她拿起了其中一个。
实际上自从这个房间恢复原样之后,她就一直在看着这些相框,除了一张单人照片,大部分都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和他得意门生的合影。
其他几张她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但她的眼神无法从这张照片上移开。
照片里是一支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球队,他们笑着,挥舞着手,胸前的徽章上刻着一条蛇,穿着斯莱特林的暗绿色队服。
她很轻易的就认出了第一排正中间和斯拉格霍恩教授坐在一起的男生,他黑发黑眼,英俊的脸上带着些许傲慢的表情,手里握着一个金色飞贼。
她不停的摩挲这张照片上少年的脸,转身对又气又怕,胡须不停抖动的胖老头说,“教授,这张照片可以送我吗?”
斯拉格霍恩教授一把从她手里抢过相框,看到照片时,不由得愣住了。
“我跟他关系很好,”她轻声说,“您也知道,我们两个都是找球手。”
“听说你的父亲杀死了他,”斯拉格霍恩教授看着照片哽咽着说,“他那么年轻就走了…可怕…可怕…”
“如果他还活着呢?”她牢牢的盯着斯拉格霍恩教授泪汪汪的眼睛。
他惊讶的看着她,似乎无法转移视线,连哭泣都忘了。
“你害怕父亲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吗?”她仿佛明白了他的担忧,追问道。
斯拉格霍恩教授没说话,但神色恐惧又悲痛。
“父亲不会知道的,教授,”她平静的说,“雷尔也没有死,我把他藏起来了,对外宣称他失踪了。”
“其他人都认为他死了,因为叛逃被我的父亲亲手杀死了,”伽蓝耐心的解释,“他没有一天不在后悔,犯下这种错事,但是在第二次机会来临时,他选择了赎罪。”
“雷尔是你很喜欢的学生,对不对?他那么聪明,是你的骄傲,可是你都不愿意帮助他的朋友解惑。”
“可你也是汤…神秘人的女儿…”他犹豫着说,表情半信半疑。
“我的确是他的女儿,但是你还没有发现吗教授,我们是不一样的。”她继续劝道。
斯拉格霍恩教授举起胖手,把颤抖的手指按到嘴上,他一时看上去像个庞大的婴儿。
“你的父亲的确是我曾经最喜欢的学生,”他颤抖着说,“他安静懂礼貌,天赋又出色,没有哪个教授会不喜欢他的。”
“但我觉得不光彩,”他小声喃喃道,“我为这件事感到羞耻,我怕那天的谈话可能造成了很大的危害…”
“告诉我吧,教授,”她认真的说,“这是非常勇敢和高尚的事,就像雷尔勇敢的反抗一样。”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你,你也应该把当年的事告诉我,这样我们都不会出卖彼此不是吗?我必须保证雷尔的安全。”
斯拉格霍恩教授和她在炉火幽暗的柔光中对视着,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慢慢的把手伸进兜里,抽出了魔杖,另一只手从吸烟衫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空瓶子。
他把魔杖尖抵在太阳xue上,杖尖带出一缕长长的银丝般的东西,越拉越长,银光闪闪地在杖尖上飘荡。
斯拉格霍恩教授把它放进小瓶中,银丝卷了起来,继而展开了,像气体一样盘旋着,他用颤抖的手塞紧瓶盖,递给了她。
“这是记忆吧,非常感谢您,教授。”她立刻把瓶子紧紧的握在手里。
“你是个好孩子,”斯拉格霍恩教授说,泪水顺着他肥胖的面颊流进了他的海象胡须中,“你和他不一样,但有时候你们又很相似,好像总能轻易的说服别人。”
伽蓝拿着照片和记忆离开办公室时,斯拉格霍恩教授还在悲伤的唱着歌。
英雄奥多被擡回故乡,
擡到他儿时熟悉的地方,
帽子翻过来,入士安葬,
魔杖折两段,多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