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菜心的,保证没怪味儿。”这么几天,她也是看出来了这个第一次见的妹妹,在吃食上是有些挑剔的。
家里人做饭食,也不会说自己不爱吃什么,从不要求。就这几日,她就发现百酒尝到不爱吃的,会将夹到碗中的默默吃掉,筷子却再会换个着陆地,再也不碰之前的菜。
看起来没脾气,什么都行,甚至觉得自己装得挺好,实际上家里人一清二楚:羊肉有羊肉味儿,不吃;猪肉有猪肉味儿,不吃;菜有菜味儿,也不吃。
后来二姨母同百酒亲近了,也会笑骂,“真是口细。”然后迁就百酒,会多做几个清淡些的素菜。
她也是想,百酒本不是爱吃肉的,早上应该更不会碰肉包子,就端了素馅儿包子。
百酒笑笑,像是发现娟儿姐知道自己的喜好,稍微有些羞涩,夹起包子吃着还不忘问她姐过了年准备干什么。
娟儿也在烦这件事。看亮子那样子应该是想好了要干炉子买卖。之前她一直待在家,二姨母家有事会去帮把手,剩下的时候就是做饭熬药。
日子平淡,除了没孩子,也算是推着过。家家都是这样,心里没个活水。
这次和百酒一家见面,却让她原本平静的心泛起涟漪。
她也想要给
人啊,没见过银钱的时候,会自己骗自己:看看人人都没有,人人手上的银钱就够饿不死,日子不还是照样过?可一旦晓得了,看见了,还真真实实地摸到了,心里就会像长草一样,痒得睡都睡不着。
亮子之前算是他们镇子能挣钱的男人,她已经很满足了,可现在...
“百酒,你那个钟意楼中的妆品能不能在我们镇子卖?”她是听何晓梅说起这次百酒过来山田也有在这设店的想法,就想着问问。
王水听着这事,也凑去过听。
她是没什么想挣钱的想法的,只是好奇,听见娟儿姐问这事,也看百酒。
“不能。”百酒回答很坚定,一下子就否定了她姐。
娟儿听了,第一反应是反问,“为什么?”
百酒本就是准备来这边开店的,为什么又不行了?“是因为我没太多本钱吗?”
已经吃好了,百酒慢慢往托盘收拾,一边回她姐,“倒不是因为本钱。我现在不想在这开店纯粹是因为根本挣不了钱,说不定还会倒搭,连本钱都会赔。”
等收拾好,就细细分析了她从山田到木罗这一路观察到的事。
“山田镇说是镇,实际上住着一百来户人家,还不敌我们镇上的一个大村。人少,就这一点,就不好做买卖。再一个,咱们卖的是妆品,这些东西都要家里有闲钱的富户人家,要么就是爱打扮的小女儿买,那这些人少,你屯了货还不是会等东西坏掉?”
“那...那怎么办?”原本就是好奇的王水听着都替她姐着急。娟儿也在听到百酒分析后,皱着眉看百酒。
而原本坐着的百酒这会儿站起身,没了刚刚分析问题时的严肃,面上一转,眼睛里又带了调皮狡猾的笑。
“你猜?”
这么一笑,让原本心已经沉下去的娟儿和王水不自觉松开眉头,跟着笑,“赶紧说,别卖关子,能有什么办法?”
说着两人都站起来,一人拉一只百酒的手,“好妹妹,赶紧说说。”
百酒被两个姐姐摇得受不了,“行了行了,我说。”
“就要看姐姐你愿不愿意为后面挣钱,先抛弃我姐夫几个月了~”
“啊?”娟儿不解,王水先接话,“姐可以的!”这会儿轮到娟儿被摇胳膊了。
钟百酒又坐下来,“我之前就觉得这边应该开不了钟意楼,可钟意楼里的一些挣钱的东西却能挪过来用。姐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楼里除了卖妆品,还卖妆面。”
“在我们钟意楼有些人家要嫁女儿,或者要参加一些重要的诗会,品花会什么的,可以来我们楼里上妆。妆面价格不一,也能用妆品抵。我就想着既然这样,就让咱们家这边的人学会上妆,然后就和我姐夫一样,哪家嫁女儿,就去哪家上妆。”
娟儿却马上提出反对意见。“可咱们这儿女儿家出嫁都是由家里长辈上妆的,还有亲近些的长辈会添妆,加个花钿什么的。根本没有人会去找人上妆,更不用说在妆面上花钱了。”
钟百酒点点头。确实,讲究些的人家会提早买红布绸子做嫁衣,找好家里亲戚到时添妆,安排得板板正正,敲锣打鼓送闺女出嫁;可有些女儿家出嫁,只有一个红盖头。
那,“水儿姐,你要是出嫁那一天,就算花点钱,但能在别人添妆前,被拾掇得漂漂亮亮的,愿不愿意?”
王水想了想,点点头。
“我愿意。”嫁人是一辈子的事,一生也就一回,谁不想要在那一天漂漂亮亮的?与其将那一天的脸交给没几次上妆经验的家人,还不如花一点银钱,交给能化会化的人。
“那和水儿姐一样想法的女子又会有多少呢?不止你们镇子,要是以后招牌打出去,旁边镇,甚至县城里都会有顾客。”
“而且,姐,你上妆用的妆品全是我钟意楼的,只要有人觉得好用,定会从你这买。”这样,不但不用租赁铺面,成本降低,还同时能挣到妆面妆品的银钱。
娟儿不说话了,眼睛看着百酒,实际上心神都不知飞到了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