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日我们也回,一起走。”何晓梅还在那挽留,何干呢,又是个急躁的性子,见她姑母还要说,直接站起身,“我都这么大了,放心,走了昂。”
钟喜早在何干说要走的时候就去拿银钱了。
他没有絮絮叨叨,直接将三两银子给了何干。“行了,知道了。要走的话现在赶紧去城门口找牛车,买些吃食,带给家里人,知道吗?”
何干也不推拒,“谢谢姑父。”
拿了银钱,“走了,你们过几日来呗!”提着一个小包袱自己走了。
买了些吃的,用的,何干脚步很快,往城门口跑。等到了,给车夫十个铜板,坐在边上歇气。
这牛车,最远就到乱石滩,不往镇子走。牛车走得慢,走上几里路,就要喝水吃草。
何干估算了下时辰,发现不管怎么走,都不可能在今日到镇上,索性一路上跟着车夫,看牛吃草,给牛喂水。等到后来,其他人陆陆续续到了,只剩他一个的时候,躺在车板上,嘴里叼着冰草望天。
这些日子真是忙,这种无所事事,胡思乱想的时候很久没来了。
等到天空繁星点点,照着小路,连村子闲逛的野狗都不叫的时候,何干终于到了。
何家姥爷和姥姥早都睡下,何干呢,也没敲门,是直接踩着柴火垛翻墙进去的。
嗯,功力不减当年。何干暗暗肯定自己。
静静悄悄回屋睡下,次日一大早何家姥爷才见到自己孙子。
“什么时候来的?”何家姥爷可高兴了。
最近何大红两口子镇子上生意红火,两口子回家少,家里就剩他们俩老的,可不孤单。
何干放下挑水的扁担,眉毛一扬,“你猜?”
何家姥姥闻声出来,抿着嘴笑道,“你个坏小子,翻墙了是不?”何干表示,没错哈哈哈哈。
还是她奶了解他。
何家姥爷轻哼一声,“最近咱们家狗看人可紧了,下次你还翻墙,它要是不认识你了,有你好受。”
何干看着围着自己摇尾巴的小狗,“它怎么能不认识我?”又蹲下身,摸摸小狗的头,“你小子要是哪天敢咬我,就给你剪个丑毛,知道不?”
小狗不知道,小狗只会摇尾巴。
何干看得心里熨帖,又使劲摸摸小狗头。
“以后别翻墙了,不管什么时候敲门。”何家姥姥又要旧事重谈,“你当年带着百酒翻墙,把百酒脑袋摔破,还不长记性?”
“......”
又来了。他严重怀疑他姑母爱念叨是随了他奶。为避免继续听他奶说百酒头破事件,赶紧进屋拿了东西出来。
“爷,你看,给你买的烟叶子。人家县城的好东西。”
“奶,给你买的新头巾,三个。”
这下老两口不再念叨。何家老爷要回房拿烟锅子,何家姥姥要试试花头巾。
家里水缸挑满水,何干回房收拾收拾,带了个包袱出来。“爷,奶,我去镇上,看看我爹娘。”
“行,今晚回来不?”何家姥姥戴了新头巾子。
“还不知道,不过你们别等我,要是回来饭前就来了,行不?”他怕他爷奶又等他不睡觉。
何家姥爷满口答应,“行。”
何干摆摆手推门去镇上了。
何大红夫妻俩确实忙。等到何干到镇上,已经快晌午了,可那食肆里还有零散的几个人。
晌午,食肆,有人。正常,很正常。
但在何家食肆就不太正常。
因为这家是个卖早点的。甚至就卖两样夹馍。虽然后来这些日子又加了些饮子,还有茶叶蛋,但谁家晌午吃这些?
“娘。”何干进门就看见他娘正在给一个客人捞茶叶蛋。
“你怎么来了?”嘴里说着,手上动作却不停,很是麻利。
听听这话,哈,他,何干,回家哎。
很是没形象地回“我姑父那用不着我了。”没再停留,去找他妹。
何小小这会儿正在睡觉。做早食,要新鲜,就要当天做。所以何家这几人都是天还没亮就开做,等到午时吃完饭就去睡回笼觉。
何小小人如其名,还小,忙过那一阵就赶紧让去睡了。
可何干不是一个好哥哥,不体谅自己老妹的辛苦。
进了屋,掐了掐自己妹妹的脸蛋,“别睡了!”
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