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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三苗之族(下)(2 / 2)

“交战人马有三路。一路为大汉骑兵,另一路为吴楚之乱吴王残部,还有一路为他们所勾结的望月教。骑兵可战,却无法抵御被蛊毒所控,遭致大败。”他的眼神碜凛,直入我心底。

我将指甲嵌入肉中,直至指甲断裂,方有胆子发问,“寻峡滩领兵汉军统领……有没有赵信?”

“没有。倒有一人,唤卫青。”他薄唇翕张,清晰地吐出这名字,“你可识得?”

“认识。此人素来凌厉,又有干将剑伴在身侧。”念起我将干将交与卫青,我有些感伤,问道,“他怎么样了?”

“不知所踪,不闻其下落……”他叹气说道。

我未料这小子如此蠢笨,有些气恼,这实在是辱我干将,辱我干将!

“我不信。”我绝不相信卫青如此轻易便死了或者不知所踪,“他虽是愣头青,但很能沉住气,而且命大,我不相信他会杳无音信了。”

刘驹、卫青,怎么我认识的人,一个个平白无故消失不见了。

“他出事已是半年之前,那是一次密谋的行动。你这一年半载都没得知他的音讯吧,不然怎么会一无所知呢?”他反问我。

我细细回想,确实很久没有卫青的消息了,最近一次知晓他的消息,也是一年前,得知他成了南军副中尉。他在南军之中,再至南疆征战,也是极大概率的事,我无力反驳,只能叹息。

耳畔似还留着他的箫音,传着他对我尖利的苛责,可斯人不知下落,我竟觉空落,像心中失了一块。

“汉军一路人马经由此处,虽百余人,却个个力战厮杀,无一人退却。领兵统帅更是身先士卒,手持宝剑,率兵驰骋,誓言突围,‘拦路者死,夺路者死,逃难者死’!”

我听着陈耳陈述,愣愣回应,“真当死士,卫青确会如此。”

“汉军一百死士倾覆于寻峡滩上,拾回尸骨的仅数十人,仅有一人得以突围。”他声音激昂,难以自己,“黑苗寨主不问身份,便严令要保此人。”

他说及此处,眸色黯然,我听着也是十分难受。黑苗寨遭受屠戮,前寨主力战身死,骑田岭毒瘴大盛,山间阴风寒气逼人……多半是由此招来的灾祸。

“望月教自命苗疆众教正宗,实则却是觊觎黑苗寨护卫的飞头降禁法,实欺我甚也!”他眼底怒火闪动,出掌拍飞激扬水花,水雾直升丈高,“十八年前,望月教只是一个小教派,创始者吕迦遭遇不测,亲上黑苗寨求取飞头降救人,寨主亲手布阵救下他那对双生的女儿;哪知十八年后,他竟以怨报德,意图盗取飞头降,黑苗一族为此遭遇灭顶之灾!”

“这吕迦竟如此忘恩负义……”我也痛恨这种无耻之人。

“吕迦早年便与叛逃至此的吴王刘濞相勾连,才能依靠刘濞的支持,将望月教发展成南疆第一教派,可惜此人反复无常。”他眸光阴晴不定,已是恨极,“刘濞之子刘驹与双生二女中的长女——吕锦汐青梅竹马,吕迦也言明要将女儿嫁给刘驹,却在刘驹提亲之时反悔,还弄瞎了刘驹一只眼睛。”

闻言,我内心震动,难以自已。初听刘濞、刘驹和望月教的过往,我还饶有兴致,可听闻刘驹竟是因此失了一只眼睛,我不忍再听,实在骇人,这是多让人绝望的事。

我从来只是猜测刘驹要复仇,甚至不惜和他割裂血缘联系,却从不问他本性如何想法到底如何,也从没有问过他这一路经历过什么。

“你知道刘驹如今在哪吗?”我一直挂忧刘驹,担心他的生死。

“大概率在望月山上。马上你与我一同上山,知道明白些,方便行事,总是好的!”他并不爱多言,却将南疆情势详叙我听,其中切肤之痛,也只有他能体会。

“丹心定会极力配合。”他背负血海深仇,而我是拿命作赌注,望月山这一趟路,我们可是走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