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殿下,我怎么敢抛弃你。”我反驳。
“你们可别把我当太子,我们是兄弟,只有兄弟能肩并肩站在一块,那才是真正的不抛弃。”刘彻似在刻意提醒我们。
我和赵信互看彼此,最后都看向刘彻,拍拍他的肩膀,异口同声说道:“我们是好兄弟。”
在他们二人的帮助下,我得以顺利出宫。赵信买的宅子可真不错,僻静清幽,古朴雅致,种满了花花草草,我称其为“兰园”。
出宫后,我第一时间前去寻找霍织艳和刘驹,却苦于找不到二人的下落,莫不是他们真的去往偏远的苗疆了?倒是卫青,我得到了他的消息,他已入南军军营,负责些京师拱卫的工作。
落芸舫大火周年祭,我骑飞红巾至渭水畔,深夜竟遇多位故人同往凭吊。
我隔着江远望,见到了两位身着曲裾深衣的女性,互相搀扶着,在渭水边停驻,对着江面哭泣,应该是平阳和如今侍奉在她身侧的卫子夫。
而在我这一侧,有箫声在耳畔响起。我静静地听完他的一曲箫声,没有回头,心绪却是翻涌。
想到那日,他在江对岸吹箫,而我在这端吹笛遥遥相和;想到我在月下肆意起舞,他远远立着,为我吹奏一曲。
待箫声渐无,我才启口:“好久不见,你可还好?”
“确实好久不见。”他也说话了,却忽视我的问候,和我说话,“刘丹心,我没想到你会出宫。”
“我一向喜欢自由。”我告诉他,也想到他的过往,和他问候,“你不也是?恭喜你,做回了自己,还入了军营。”
“军中并不自由。”他似在反驳我,又和我说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凭吊故人,你不也是吗?”我淡淡说道。
“我经常来渭水畔,碰巧而已……”他并非如此,随后他又同我说话,“你还在追查落芸舫失火一案幕后主使吗?”
“没有……”我肯定地告诉他,“此事早已了结。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平阳公主也渐渐地好起来了。”
卫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岸娇弱的、被人搀扶离去的身影,幽幽叹了口气。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我同他告别,随即转身离开。
“你有没有想过,祸首在未央宫中呢?”他在我身后唤住了我,我转身望向他,他又远眺对岸,“这只是我的推测,我没有证据。”
我赶紧追问他,他却似乎认识到自己冲动多言,再也不肯透露些什么信息。
“你有没有告知过公主?”我问他。
“我跟她说了。”卫青回应,有丝无奈,“公主很是伤心,哭了整整一夜,之后她让我放下此事,她已经不再去要求结果了。”
哀莫大于心死。平阳公主缄默,大概是真的绝望了。我长吸一口气,望着远处未央宫的飞檐翘角,心下怅然。
之后,再也没有人提起过落芸舫失火一事。这件涉及汉匈、牵动长安城的大事,就如此悄无声息平复下去了。
我在兰园平静无事安居三年,这三年来,宫中并无大事,十分景气安宁。此时赵信已被刘彻视为心腹,而刘彻也开始展露身手,雄才渐显,皇上甚至不吝惜四字——“羽翼渐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