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见着刘彻、赵信,我哪里能好好安心歇着?外头有女人哭声,闻之十分伤心。我心下颤动,当即走出房间。
我四处张望,发觉自己身处宣室殿。得知刘彻在平阳侯府,我匆匆赶往,入内便见王夫人和平阳公主坐在八角亭石桌边上,公主梨花带雨,不住抹眼泪,王夫人则是神色哀婉,跟着自己的女儿,黯然垂眸落泪。
我不忍同她们说话,躲闪着,恰在此时,我看到门柱边上有一孤独的身影。
是刘彻,我赶紧追了上去,可直至到了前厅,我才追上了他。
“彻儿!”我跑到他面前,给他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全须全尾,毫发无损。而我看着他,他也好好地,但整个人没有了朝气,好似瘦了一圈。
他看着我,什么话也没说,一把抱住了我,两只手紧扣我的后背,我大为触动。他比我高半个头,此刻他抱着我,久久不放开,头也放在我的肩膀上,我承担了他的重量,感受到他在我耳畔叹气难受。
“别难过……”我本想拍他后背,可我试着伸手,抱住他的腰,此刻我只想拥抱他,给他依靠,也给自己以依靠。
刘彻,是我可以一直信任的人,是我想紧紧相拥、不愿放手的人,是我想倾尽全力守护的人。我抱着他,感受到少年热血的气息,也把心贴在他的心上。
久久,他才离开,随后又笑着却又难过着对我说道:“你也醒了,大家都醒过来了,真好。可我的姐夫,至今不知身在何处。”
“你姐夫的事,我也很难过。我不该出此策略,带你们去会匈奴使臣……”我愧疚地对刘彻表示。
刘彻严正指出,似在安慰我:“罪魁祸首是放火烧落芸舫的人,不是你我。丹心,你勿要自责。”
我拉着他的手,他的手心冰凉,此刻的他如此悲伤,我却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我怪我自己。”刘彻自责伤心,“我真的听到他声音了,我听到了,姐夫明明来救我啦,我为什么不答应一声……”
他越说,情绪越激动,眼泪却不自觉落下。安慰他的话,我一时间也说不出口。
“我要去看看姐姐……”刘彻抽出手,浑浑噩噩地走开。
我无奈地看着他离去,独自一人走至前厅,恰见汲黯大人在。他拿着一份名册录,焦急地检查,我上前打探:“汲大人,你手上拿着的可是,落芸舫大火人员统计名册?”
“是!”他肯定地回答,转头看了我一眼,便又自顾自忙碌,“你醒了就回去好好休息。”
“能给我看一眼吗?”我试探着问他,眼睛瞅了过去,“看看能不能搭把手。”
汲黯看了我一眼,还是给我看了,我细细观看,失联名单里有霍织艳、卫青、曹时的名字,而获救名单中有於单太子、阿仙奴、小黄雀、卫子夫的名字。
“获救的人,在哪安置?”我又问道。
“於单太子以及他的下属,被安置在行馆。至于落芸舫的姑娘们,被一位姓柳的商人救了,他带到了他自家的长信酒家安置。”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当即记下,径直往外走。出了平阳侯府,我当即唤来了飞红巾,骑上飞红巾离开。
到了长信酒家,我便急匆匆上楼,搜索了一圈,找到了柳居延。他正和落芸舫的姑娘们说话,姑娘们在泣涕涟涟,他却是浪荡不羁坐着。
“落芸舫的火,是不是你放的?”我直接站他面前质问他。
“人呐,真不能落水,这脑袋一进水,容易糊涂。”他鄙夷地眼神看了我一眼,反问,“你见过谁烧自家房子?”
“霍织艳,你藏哪啦?”他暗讽我脑袋进水,见他否认,我改而问他霍织艳下落。
“她要是在,这群娘们还至于哭唧唧?”柳居延极是傲慢地说。